一上了路麵,張春生的手伸了過來,梁綠珠愣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張春生是要幫她端盆子。
心下閃過了片刻的怔愣,梁綠珠終是淡笑著搖了搖頭,揉了揉張春生的腦袋,哄道:“好了,春生,你身子還沒恢複好,我來端,謝啦。”
言語之間,她早就扭轉頭往前麵走了,隻是,此時此刻,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張春生眼中一閃而過的困惑。
可是到了院門口,趙氏正跟著蔣三娘一行人嘮嗑,眼看著張春生和梁綠珠都是濕噠噠的跑了過來,頓時臉色一變,氣嚷嚷的朝著梁綠珠跑來。
梁綠珠見狀,麵上雖依舊是平靜之色,但心裡早已明了趙氏過來,少不得又是得責難罵咧上一陣。
說來,自己救了張春生,在趙氏看來,倒一定又是讓張春生落水的罪魁禍首了。
雖是無奈,梁綠珠終還是搶在趙氏麵前開了口:“嬸子,春生落了水,快帶他回去換身衣服,可彆著涼了。”
這話才是剛剛說出口,趙氏已經指著梁綠珠的鼻子開始罵了:“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們春生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說吧,是不是你給弄的,我就一直都你 看我不順眼,總想著辦法報複在我兒子身上!”
梁綠珠翻了個白眼,早知道趙氏對自己的話聽不進去,此時,一陣風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再沒閒心道:“我將春生救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望著你感激我,要當真跟我鬨騰起來,可彆怪我不客氣了。”
實在是因為她現在冷的沒法,這趙氏又是一個勁兒的跟自己胡攪蠻纏,梁綠珠再缺了耐性,這就往自己院裡走。
趙氏哪兒順的下這口氣,這就追上去罵咧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兒子落水,你至少也得好好的給我解釋解釋吧,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不是你把我們家春生推下水的 ,更何況,就你這樣的身板,還救我們家春生,指不定是他把你救了還不一定呢。”
眼看著趙氏就要跑到梁綠珠家院子裡了,張春生忽的一把將趙氏拉著往外頭扯。
趙氏急了,回頭哄騙道:“春生乖,春生更娘進去評評理,咱們可不是啞巴,不會平白無故的吃了這個啞巴虧。”
蔣三娘剛剛賣了藥材,手裡拿著銀錢,心裡自是高興,不由上來勸了一句:“嫂子啊,你瞧春生這濕漉漉的,快彆多說了,先將春生帶回去,好好的換一件衣服吧,可彆讓春生受涼了才是。
趙氏經過蔣三娘這麼一 提醒,又瞧著張春生的袍角還連著線的滴水,心下也是有些不忍,這就呼出一口氣道:“走,春生,咱們現在就回去換衣服,換了衣服,咱們還得找梁綠珠評理去,這死丫頭,不說清楚 ,誰知道誰是誰的恩人。”
眼看著趙氏將張春生往回帶了,蔣三娘忍不住的搖了搖頭,雖然大家都不願意說,怕得罪了張裡長,可誰不知道張春生是個傻子啊,就他這樣子,還下水救人?
切!
蔣三娘吐了一口唾沫星子,這就往梁家走,熱鬨,她自是喜歡聽的,如今賣了藥材也沒事兒,索性就循著梁綠珠問問緣由成了。
梁綠珠將衣服換了出來,梁雙喜就將她拉到了一旁,直接朝著院子裡的人指了指,小聲道:“二姐,你認識她不,他說來找你的。”
梁綠珠順著梁雙喜的目光朝著那人看了看,可不就是小木匠嗎,一時之間,嘴角喊了笑意,這就往他麵前走。
還沒走過去,她已經開了口:“小木匠?來找我乾什麼。”
小木匠終於抬頭看向了梁綠珠,這就將背簍放下,梁綠珠順著他的背簍裡看了去,全是些藥材,心裡又是暗道他是個聽話的孩子,自己提醒了他一次,他也就當真上山采了藥。
“我剛剛就問他是不是來賣藥的,非不理我,非得等著你。”梁雙喜也走了過來,從話語當中,不難聽得出來,她對小木匠是帶著不滿的。
“為什麼不理彆人?”梁綠珠帶著一絲好笑,這就將背簍裡的藥材拿過去稱。
“我信不過彆人。”小木匠淡淡的開了口,言語之中的意思已經是十分的明顯了,他信不過彆人,隻信得過梁綠珠。
梁綠珠一愣,聽著這話,心裡還真是有些感觸的。
梁雙喜也不想自討沒趣,這就道:“得,我去做紅薯餅子,信不過,往後就彆找我。”
梁綠珠搖著頭,隻道雙喜倒是個小孩子的天性,也沒多說話。
這時候,梁綠珠稱了東西後,一一的記在冊子上,這就給他解釋道:“小木匠,咱們這裡的規矩是,第二次送藥過來,拿上一次的銀錢,當然,這個規矩,我也覺得不太妥當,以後有機會,一定跟上頭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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