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修遠可是吳家二少爺,正兒八經的主子,自己雖是府上的紅人,卻也不過是一個下人,他哪兒有什麼膽子去潑主子的冷水!
這若是對方害到吳歧,那還好說,彆說潑冷水,就算是把刀子架到對方脖子上,他也是敢的,可如今也沒到那地步啊。
“怎麼還不去!”吳歧的聲音又冷了一分。
吳十八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要是生氣起來,自己準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雖然他不敢去潑吳修遠的冷水,可得罪吳歧的事兒,他也是萬萬不敢做的。
正當準備硬著頭皮往吳修遠的方向走的時候,冷不丁的看見吳修遠和梁綠珠早就分開走了,他心中一跳,不由喜上眉梢。
“主子,既然梁姑娘也沒有和二少爺走在一起了,我就可以不用潑。”
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吳歧冷哼了一聲,人已經率先往外頭走了。
吳十八張了張嘴,看著他家主子憤然而去的身影,咋舌不已。
真是奇怪,為什麼每次他家主子一遇上了梁姑娘,整個人都變的,變的······不正常了呢!
梁綠珠和吳修遠分開後,一路上心情都很不錯,畢竟念叨了吳修遠好些時日,眼見著他終於沒事兒了,心中也總算是安了。
剛回村裡就聽見隔壁熱火喧天的爭吵著什麼,聽梁雙喜說了一陣,原來是趙家來人了。
那張春生本就有意要將趙圓圓送回去,一看到趙家來人了,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挑了出來,於是,一時之間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趙家人都把女兒送過來了,自是不肯再讓她送走了,這要是回了村裡去,名聲多難聽啊,趙氏也打定了主意要讓趙圓圓做她的兒媳婦,索性也沒少斥責張春生。
可張春生偏偏是個倔性子,說什麼也不聽,於是院子裡就鬨騰開來了。
梁綠珠看著梁雙喜說的繪聲繪色的,忍不住搖頭道:“你就不能少做點偷聽牆角的事兒?”
梁雙喜一聽,咬了咬牙,忍不住解釋道:“隔壁聲音那麼大,我能聽不見,就算是我不樂意聽,這情形還不是逼迫著我要聽,說到底,這張春生沒傻的時候,怎麼不見得有這麼多事兒?”
梁綠珠正要說她,就看見梁大海整理著衣裳往外走了,他發現梁綠珠也在,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才開口道:“你們在家裡守著你娘,我去你桂花嬸家拿點催奶的。”
梁綠珠和梁雙喜對視了一眼,倒是梁雙喜開了口:“桂花嬸剛剛才送了催奶的來。”
梁綠珠心中一動,早明白梁大海一定是去找楊鐵牙了,連忙朝著梁雙喜使了一個眼色,梁雙喜會意,忙往外追去。
這楊鐵牙是存了心想在梁大海身上做文章,而梁大海又是個傻的,自然很容易就被楊鐵牙給擺弄了,她得讓雙喜去盯著一點,看梁大海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今日難得的出了一回太陽,梁綠珠挨著挨著的將做出來的紅薯粉端出來曬著,如今店麵已經盤下來了,找個合適的日子,她也該試著做點小本買賣了。
忽然之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再抬頭就看見張春生正急急忙忙的往屋子裡走來。
梁綠珠愕然,沒有想到他會往自己這裡來,接著,趙圓圓徘徊不前的委屈身影又出現在了她的院門前。
不用想也知道這張春生就是來自己屋裡躲難的,幾乎是可以想象,一會兒趙氏一行人都往她家擠來,這屋子裡究竟會有多鬨騰!
“春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梁綠珠還未開口,張春秋已經一瘸一拐的朝著她的這院落裡走來了。
自從上次張春秋從樹上摔下來,還從來不敢主動的到梁綠珠麵前來,眼下,梁綠珠完全像是成了他的忌憚一般,但凡是她出現了之後,準是沒有什麼好事兒的。
梁綠珠咧著嘴角看向張春秋,步子卻已經朝著他們的方向走去了。
此時正滿是憤怒的張春秋不由得覺得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再抬頭看去,隻見梁綠珠正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看,無來由的,他又覺得渾身不舒服,這就挪開目光沉聲道:“春生,你跟我出來。”
言語之間,也不等張春生回應,徑直轉身就朝著外頭走。
隻是走了好幾步之後,他察覺張春生根本就沒有跟他出去,這才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張春生。
“我讓你跟我走,你聽見沒有?”這麼多年來,張春秋還是第一次衝著自己這傻兄弟發肝火。
以前都要顧著趙氏的麵子,即便他對這傻子再是不屑,可好歹他那裡長大伯也是他該巴結的對象,如今,他倒覺得這臉翻的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