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的臉陰沉的像是六月的天空,烏雲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
死死捏著白玉紙,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倒是有備無患,準備齊全啊。”
葉棠棠依舊不發一語,隻是屈膝行了個萬福,擺出我自巍然不動,任爾東南西北風的死豬頭不怕開水燙的姿勢。
玄燁氣得冷哼一聲,懶得和她廢話,拂袖而去,曹寅歎了口氣,示意葉棠棠不必害怕,他會幫她解釋,緊隨其後而去。
葉棠棠見兩人離去,忍不住笑到肚子痛,她略施小計,就讓小皇帝的情緒起起落落落落落落,經曆過山車的小皇帝,恐怕再也忘不了她這個始作俑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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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燁黑著臉出了院門,黑著臉騎上馬,黑著臉回到宮裡,黑著臉,反正一直黑著臉。
曹寅覺得自己跟隨皇上多年,從未見他這般臉黑過,葉姑娘不愧是從鼇拜府中出來的,殺傷力比鼇拜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上,您沒事吧,葉姑娘重規矩,拂逆皇上,還請皇上見諒。”
玄燁心裡滋味怪怪的,又好氣又好笑還有些惦記,氣是因為葉棠棠不聽他的話,笑是因為想一想還挺有意思,至於惦記,像是貓爪在心上撓來撓去的聲音,也不知幾時才能再聽到。
“你
出去吧,朕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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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天,小皇帝的氣慢慢消了,名為憐(就)香(是)惜(聲)玉(控)的那根弦又冒了出來,仔細想想,是他做的不妥,葉棠棠喉嚨受傷,他還在人家傷口上撒鹽。
他出神的樣子引起貼身心腹小太監趙昌的注意,就是上次搬來孝莊的那個小伶俐。
趙昌從小伺候皇帝,兩人感情自然不比尋常,見自家主子有心事,忙為主子排憂解難。
“皇上,您可是有心事?”
玄燁鳳眸瞥去,“你這個奴才倒是乖覺,朕問你,如何讓一個人開心?”
要麼說趙昌是個小機靈鬼呢,皇上想討歡心的人,肯定不是男人,對臭男人,費那個心思乾嘛?
一定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哎呀,皇上有喜歡的人了,不知是哪位格格有福。
“皇上,奴才雖然不知道如何讓一個人開心,但是聽嬤嬤們說過,送人禮物總沒錯。”
玄燁覺得這句話靠譜,他每每賞賜下去,眾人皆是滿臉歡喜山呼謝恩,“繼續說下去。”
“尤其是送喜歡的禮物,不知皇上您想讓開心的人,她有什麼特彆之處?”
玄燁毫不猶豫道,“聲音十分好聽,令人沉醉。”
趙昌聞言沉吟片刻,“皇上,奴才想到了,端凝殿裡放著好些如意自鳴鐘,聲音又好聽又清脆,每每到點,還會出來個黃鳥兒報時,多稀罕啊。”
玄燁眼睛一亮,他對於這種西洋玩意十分喜歡,在宮中設有鐘表司,近期俄國使臣來訪,送了大清皇帝一些如意自鳴鐘,十分好看,聲音更是悅耳,若是當做禮物,一定稀罕死。
“言之有理,就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