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棠正要跳下馬車,見小皇帝已經伸出手,秋水鳳眸波光瀲灩,似乎揉碎青山綠水於一抹波光中,盈盈醉春。
她微微一怔,那雙鳳眸純澈明亮,透過他的眼眸如看到了一片湖,那裡隻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再無任何人。
葉棠棠猶豫下,把手放在小皇帝的手上,見他瞬間滿臉歡喜,眉眼間燦爛明朗仿佛春風中千樹萬樹梨花開,皎潔如望舒,笑握住她的手,“小心。”
葉棠棠有些好笑,這是把她當做易碎瓷器?
下了馬車,她墊著腳尖,極目遠眺,遠處廣濟寺莊嚴肅穆,香煙嫋嫋,正門處空寂無人,隻有一個大香爐矗在哪裡,一副見慣不慣的樣子。
而廣濟寺旁邊的街上卻是店鋪林立人聲鼎沸,男女老少熙熙攘攘,一派熱鬨的景象,葉棠棠覺得廟會不管什麼時代,中心思想都不變,就是吃好玩好樂嗬好。
玄燁握住小姑娘的手,臉上帶著笑意,望著小姑娘一臉好奇與新鮮,就想調笑幾句。
隻是葉棠棠滿心滿眼都被街上賣古董的鋪子所吸引,心癢難耐,恨不得上前一一鑒彆那些放在鋪子門口的古董。
西周青銅器?呸,上周的還差不多。
王羲之蘭亭序真跡?掌櫃大叔,你去盜墓了?
但也有許多真品,比如唐三彩元青花等等,葉棠棠目不轉睛望著,羨慕的淚水從嘴角流出。
玄燁見她目不暇接,盯著那些古董眼珠都不錯,笑著牽住她的手,“喜歡哪個,我買給你。”
“都……都喜歡。”葉棠棠義正言辭表達著自己的一視同仁。
小皇帝撲哧一聲笑出來,他向來觀察入微,看慣朝中大臣們的百態,貪婪和嗜好還是能夠區彆的,葉棠棠眼裡滿滿的欣賞和喜好,他一眼就看穿了。
小皇帝任何時候都不忘循循善誘,壓低聲音道,“這好辦,以後隨我回府,這些我都買給你,還有許多你從未見過的,我家也有,你喜歡都是你的。”
葉棠棠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裡嗬嗬,小皇帝想坑蒙拐騙哄她入宮?想多了吧。
她故意裝作沒聽清楚小皇帝的話,指著前麵一個抖空竹的場子,“這個有
意思,我們去看看。”
玄燁有些失落,不過廟會上人多嘈雜,根本聽不清說什麼,他這會子眼巴巴捧著心出來,還不如捧著一串米糖更能吸引她。
使了個眼色給趙昌,趙昌心領神會,去旁邊買了一堆零嘴,各類蜜餞糕點,放在一個荷包裡,鼓鼓囊囊。
玄燁接過荷包,順手遞給葉棠棠,“這個給你,走,去看雜耍。”
葉棠棠打開荷包,見裡麵是各種蜜餞和糕點,什麼杏脯桃乾茯苓糕棗泥餅,心裡高興,小皇帝有品位,不像某些電視劇,逛街必吃之物就是糖葫蘆,不管男主女主男配女配,一人叼著一根糖葫蘆,一臉蠢萌,無法直視。
玄燁見她歡喜,嫣然一笑豔如桃花,心裡鬼主意浮上來,忙接過荷包,雙手捧著,語氣帶著關心,“我幫你拿著,你嘗嘗看。”
葉棠棠點點頭,拿起一個桃乾吃起來,味道酸酸甜甜十分好吃,“味道很好。”
玄燁嗯了一聲,“我想嘗一個杏脯。”然後身體微微前傾,揚起薄唇做個示意。
葉棠棠一愣,玄燁雙手捧著荷包,這明顯是想讓自己喂他?這小皇帝,心眼多壞主意也多,這麼喜歡曖昧,她就陪他曖昧。
故意裝作猶猶豫豫,纖長白皙的手指伸向荷包幾次又縮回來,最終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從荷包裡拿出一枚杏脯,一臉羞澀,匆匆忙忙擱在小皇帝嘴裡,輕顫的手指,不經意拂過小皇帝微涼的唇。
玄燁怔住了,唇上被葉棠棠溫熱的手指拂過,湧起一陣又酥又麻的感覺,像是蕩在寒風中又浸在熱泉裡,身體在極冷極熱中,享受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歡愉。
葉棠棠見他怔怔出神,白皙的臉上帶了些紅,心中好笑,這個少年啊,其實有些狡黠和可愛,陪他玩玩曖昧,還挺有意思。
故作不解問道,“怎麼了?不合胃口嗎?我覺得蠻好吃的。”
玄燁見她天真可愛,暗想還好棠棠沒看出來,他捧著荷包就是為了能讓棠棠喂他,故意皺了皺眉,“沒品出來味道,要麼再讓我嘗一個?”
哎呀,這是喂上癮了,葉棠棠心裡嗬嗬,點頭應下,從荷包裡又拿出一個杏脯,擱在小皇帝的嘴裡,隻是這一次,她的手指隔得遠遠的,壓根
沒有觸到。
玄燁心中惆悵,若有所失,沒有那種心神皆醉**蝕骨的味道,他失落了。
眼見皇上充當馬前卒,毫不知情的趙昌心裡暗暗叫苦,怎麼能讓主子爺捧著零嘴荷包呢,葉主子不知道主子爺身份也就算了,主子爺自己還美滋滋的,真是沒眼看。
他忙不動聲色上前接過零嘴荷包,玄燁雙手一鬆,看了一眼趙昌頷首表示有眼色,而後上前牽住葉棠棠的手,笑道,“小心走丟,我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