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棠棠覺得小皇帝古裡古怪的,轉眸望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小太監趙昌,見他一臉賊眉鼠眼賊兮兮的,也是個怪裡怪氣的壞胚子。
她伸手扯住小皇帝的衣袖,哼了一聲,“玄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倒是被她誤打誤撞猜對了,小皇帝此舉確實頗有深意,原來他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如今他和棠棠之間的絆腳石就是那個宋為旭,他並不知道兩人之前的事情,但是從棠棠偶爾的描述中,他覺得棠棠似乎並不是像對宋為旭很上心的樣子。
難道是她真的記不得宋為旭?或者是她真的忘記來到去鼇拜府邸之前的事情?
小皇帝決定試探一下,於是他命太醫用金針暫時封了宋為旭的嗓子,讓他說不出話,又為他換上侍衛的衣服,命幾個人看住他,讓他無法靠近棠棠。
他心裡早已想好辦法,不管葉棠棠是何舉動,他均有後招讓棠棠明白,宋為旭對她根本不是真心,是她所托非人,因此他把亓賢也扔在那裡,這亂糟糟的一場戲,你方唱罷我登場,隻有他,才是能保護棠棠和真心嗬護她的人。
隻是小皇帝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一點,棠棠見到宋為旭卻像是見到陌生人一般,連個眼色都沒給。
小皇帝閱人無數,察言觀色本領自然是一流,葉棠棠眼中的漠然和冷淡他自然看得出來,那是麵對陌生人時的表情和態度,那還用什麼後續計劃呢?自然用不到。
他此時心中的歡喜像是汩汩而出的清泉,瞬間溢滿心間,他抿唇輕笑,笑容明朗至極,猶如春回大地,暉色怡人。
“棠棠,我有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你,原本我想帶你去布庫看看,隻是後來想到,不要引起鼇拜的懷疑和猜測,隻好作罷。”小皇帝找了個順理成章的理由。
葉棠棠想了想,小皇帝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畢竟這些布庫少年是為了對付鼇拜,鼇拜雖然凶殘,並不算心機深沉,和小皇帝比起來,被甩開十條八條街,但是他黨羽眾多,什麼班布爾善啊之類都是心機深的刺頭,難保不會起疑心。
她也要幫小皇帝出謀劃策,不管如何,在對付鼇拜這件事情上,兩人是同舟共濟的。
眼珠轉了轉,“玄燁,其實你可以辦一些布庫比賽,比如說第一名的少年可以賞賜他為貼身侍衛,或者可以封他為牛錄之類,如此一來,不但少年們會拚命訓練,也可以讓鼇拜和他的黨羽打消疑慮,畢竟都是些小小的官位,威脅不到他們。”
玄燁好看的鳳眸在葉棠棠秀麗的小臉上流連忘返,覺得怎麼也看不夠,聞言調侃道,“棠棠果然聰慧,你是為夫君著想,擔心夫君?”
還能不能愉快的交談了,葉棠棠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提兩人和好如初,卿卿我我,且說布庫中,待到葉棠棠走後,亓賢的動作停了下來,麵無表情道,“曹侍衛,亓賢有些不舒服,向您告個假。”
曹寅不疑有他,以為亓賢確實身體不適,準了他的假,“這些天太疲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亓賢回到了侍衛所,就開始喝起了悶酒,剛才葉棠棠進來的時候,他並不是沒有看到她,她比以前還要妍麗明媚,可是他卻不敢上去。
他每次想到雲兒,想到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就想去找她,他想偷偷見她一麵,哪怕隻是遠遠見一麵也好,可是姐姐說過,雲兒是皇上喜歡的人,自己若是與她還有瓜葛,那就是害了雲兒。
他一直牢記姐姐的話,進宮這些時候,他見過幾次鼇拜,囂張跋扈,曹寅和阿舒默爾根總是讓他忍,可他要忍到什麼時候,他心裡憋屈的慌,偏生又遇到他深藏心底的葉棠棠,讓他再也忍不了,隻能靠喝酒來麻醉自己。
“亓賢哥哥,你怎麼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他手中的酒杯被取走,一杯熱茶被塞到手裡,醉眼朦朧望去,是睦恬。
打了個酒嗝,亓賢努力睜大眼睛望著睦恬,昏昏沉沉問道,“你來做什麼?”
睦恬連忙倒了些熱水,擰了塊帕子,為他擦了擦臉,“亓賢哥哥,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阿瑪曾經告誡過你,小小年紀不許喝酒,你忘記了嗎?”
睦恬恨鐵不成鋼,隱隱帶了些心疼和責備。
亓賢想到自己在宮裡的隱忍,見到殺父仇人還要繞道走,是他沒用,他不能為阿瑪報仇,還要忍受仇人的羞辱,淒涼一笑,“我這麼沒用的人,怎麼配做阿瑪的兒子?我什麼都不配,連和雲兒說話都不配。”
睦恬一愣,聽亓賢這般說,心中不禁誤會了,難道是葉棠棠來找過亓賢?或者是她拒絕了亓賢?不由問道,“可是雲兒來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