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關上了門,杜絕一絲聲音再傳進去打擾了那個女生睡覺。
李經理嘖了一聲。
這位田小姐趾高氣揚的,還不是靠著房間裡那位駱小姐嗎?
她可是謝老夫人的座上賓。
謝北醇雖然出了事,可謝詩瑤還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歸是惹不起的。
李經理為了不得罪謝家,隻能選擇犧牲一個小小的保潔員。
她又何嘗不知這位田小姐的虛偽精膾呢,誰讓她狐假虎威。
李經理勸了一句:“田小姐咱們得罪不起,要想好好的生活下去,聽我的,把錢賠了,就當破財免災了。”
祁母咬了咬牙,自認倒黴了。
“我們沒錯,不能賠。”祁寶檀揚著脖子,一臉正義。
堅決不退一步。
田微見她油鹽不進,冷笑了聲:“李經理,那就不好意思了,我隻能讓琪琪給謝總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謝總可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
李經理急了,板著臉對祁寶檀嗬斥道:“你給我閉嘴。”
“這麼熱鬨啊。”
正是劍拔弩張之時,一道含笑的悅耳聲音插入進來。
祁寶檀愣了愣,還以為幻聽了,猛然扭頭。
看到走過來的沈又安,祁寶檀委屈的嘟起嘴巴。
田微看到來人,下意識眯起眼睛。
她對這個人有點印象,好多天前在電梯裡似乎和她打過照麵。
李經理認出來人,立刻畢恭畢敬的迎過去。
“沈小姐、您怎麼會來這裡?”
這位年輕女孩預定了兩個月的總統套房,是酒店的大客戶,且聽前台說,她用的可是天祿銀行的至尊卡,絕對大有來頭。
田微皺了皺眉,這經理怎麼回事?
沈又安走到祁寶檀身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又被人欺負了。”
“安安……。”祁寶檀幾乎要控製不住眼淚了,拚命的憋回去。
李經理瞳孔微震,沒想到周麗娥的女兒竟然認識這位神秘的沈小姐。
田微輕嗤一聲:“怎麼,搬救兵來了,我告訴你,你就是把天王老子請來,你媽弄壞了我的衣服,也要賠償。”
沈又安輕輕抬手,田微忽然感覺虎口一麻,下一瞬,她抓在手裡的手機就落在了對方手裡。
“你……你敢對我動手?”
沈又安把手機還給祁寶檀,抬眸淡淡道:“我碰到你了嗎?”
少女的眼睛猶如蒙著一層霧,看人的時候似是陽光落在萬年冰層之上,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田微下意識心神一緊,剛剛她好像真的沒碰到自己,就像是自己沒抓穩手機,而她正好接住了。
“你想給她撐腰?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謝家聽說過嗎?我可是謝家……。”
“嘖、真是聒噪。”
少女清冷的聲音鄙薄而不屑。
“區區謝家,就讓你在這裡狐假虎威,著實可笑,檀兒,打電話報警吧。”
田微瞳孔驟縮,不可置信道:“你竟然不把謝家放在眼裡?”
“沒錯。”沈又安痛快承認了。
祁寶檀迅速撥打了110報警。
田微一看祁寶檀真的報警了,這下慌了,不過還是強硬的撐著,看向隱身的李經理,給她施壓。
“李經理,你確定要將這事鬨大嗎?屆時受到影響的一定是你們酒店。”
李經理心底吐槽道,剛才也不知是誰拿報警嚇唬人,人家真報警了,又害怕了,影後都沒你會演。
心底腹誹,麵上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田小姐,要不、您給謝總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這個沈小姐跟謝總到底誰厲害,一見麵不就知道了?
田微皺了皺眉,她怎麼可能真的因這點事情去麻煩謝詩瑤,事實上她連謝詩瑤的麵都沒見過呢。
這下頗有些騎虎難下了。
她猛然抬頭,恨恨的盯著沈又安。
“你確定要和謝家作對?”
沈又安挑了挑眉:“謝北醇進了監獄,謝詩瑤忙著為他的案子奔走擢選辯護律師,你覺得你拿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去找她、她會給你撐腰還是給你一巴掌讓你滾遠點呢?”
言外之意也就是,謝詩瑤認識你哪兒號人物嗎?打著人家的名號在這裡招搖撞騙。
毫不留情的諷刺令田微臉色陣青陣白。
“啊、要不我給光輝娛樂打個電話吧,問問他們的公關總監呂青,認不認識你這號人物,要是因招搖撞騙上了熱搜,我也好心提醒一下呂青儘早準備公關預案。”
話落拿起手機就要撥號。
“你……你怎麼可能認識光輝娛樂的公關總監?”
李經理撩了撩眼皮,探究般看了眼沈又安。
光輝娛樂的公關總監確實叫呂青,很得謝詩瑤信任,是個手腕強橫的女強人。
能如此自然的叫出呂青的大名,這位沈小姐很不簡單呐。
看來田微這次踢到鐵板了。
這時房間門忽然從裡邊打開,駱韻琪穿戴整齊的出現在門口。
她皺了皺眉,溫和的開口:“發生什麼事了?”
實際上她在門後聽了許久,來龍去脈都差不多清楚了。
田微給她惹的麻煩,怎麼敢真的驚動呂青。
呂青知道了,謝詩瑤也就知道了。
她是知道謝詩瑤這些天忙著為謝北醇的案子奔走,脾氣臭的要死,要知道她朋友給她惹了這種事兒,絕對不會給她好臉色,甚至還會讓她在謝老夫人那裡好不容易刷來的印象分跌至穀底。
因此她必須出麵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
“琪琪,她們……她們弄壞了我的衣服,反而倒打一耙要報警,你要替我撐腰啊……。”
田微越說聲音越小,她清楚的看到駱韻琪看著她的眼神中,猶如針尖一般的陰冷。
“田微,我一直以為你隻是有些虛榮罷了,萬萬沒想到,你還會乾出這等訛詐人的事來,你太讓我失望了。”
“琪琪……。”田微害怕的抓住駱韻琪的手臂,不明白她怎麼忽然變了臉。
駱韻琪甩開她的手,往前一步,走到沈又安麵前,秀雅的麵容上滿是愧疚。
“真的很抱歉,在我的縱容下,我的朋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給您和您的朋友帶來了困擾。”
話落看了眼田微,“還不道歉。”
田微咬咬唇,不情不願的道了歉。
沈又安挑了挑眉,盯著麵前少女秀雅的麵容。
那通電話並沒有撥出去。
“沈小姐,對您的朋友造成的精神損傷,我會給予一定的補償,我這位朋友……。”
一臉為難的說道:“她知道錯了,不如您就宰相肚裡能撐船,放她一馬吧,若是留下了案底,她這輩子都毀了,畢竟她還這麼年輕……。”
駱韻琪深知,若是鬨到警局,沒理的一定是田微。
她那件衣服,就是件贗品。
對方抓著不放,這個敲詐勒索罪她是背定了。
謝家指望不上,春城又毫無人脈,恐怕田微真要背上案底了。
她這麼做不是幫田微,她是在幫自己。
祁寶檀唾棄道:“她是活該。”
沈又安微笑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不然放過她這一次,不知教訓,下次還會再犯,話說的這麼漂亮,不就是再一次的縱容嗎?”
駱韻琪皺了皺眉。
“你彆給臉不要臉,我……。”
田微剛跳出來,就被駱韻琪甩了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
田微委屈的捂著半張臉,眸光恨恨的瞪著沈又安。
駱韻琪深吸口氣,正要再次開口,警察趕到。
沈又安態度強硬,毫不退縮。
然後一群人就被帶到警局了。
祁寶檀這邊是報案人,做了筆錄,警察了解清楚情況,就可以離開了,後續進展會打電話通知。
沈又安和祁寶檀祁母準備離開的時候,迎麵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
“項隊。”路過的警察紛紛對此人麵露敬仰。
沈又安腳步不停的與項沉煙擦肩而過。
項沉煙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少女背影纖細高挑,腳步沉靜,自有一番從容之態。
是她。
那日跟在馮月陽身邊的保鏢。
“項隊,怎麼了?”隨行警員好奇問道。
“她們是報案人?”
一聽項隊提起案子,警員立刻說道:“是的,今天上午在藍天酒店發生一起敲詐勒索案件,酒店的住客用一件大牌衣服的贗品勒索酒店的保潔員,保潔員的女兒報了警,嫌疑人方想私下和解,但報案人堅決不接受和解,這件案子證據鏈簡單,偵辦起來快得很,不值當項隊您親自出手。”
項沉煙點點頭:“那個高個女生,是報案人的朋友?”
“沒錯,嫌疑人借著謝家的名頭招搖,也不看看謝家現在什麼情況,真是抱大腿都找不到粗的那根。”警員隨口吐槽道。
項沉煙走過去,拿起報案回執單看了一眼。
報案人祁寶檀。
是那個跟在她身邊的女孩。
項沉煙思索了一下,放下回執單,去忙其他事情去了。
駱韻琪臉色鐵青的坐在警局門口的長凳上。
想必警察已經通知了田微的家人,學校很快也會知道。
鬨出這種事情,田微這輩子是留下案底了。
她的母親是田微母親的上司,兩人從小就認識,這回田微是跟她出來的,她該怎麼給田微的父母交代。
雖然田微確實罪有應得,駱韻琪真是不想管她。
可田微母親那張大嘴巴,肯定會到處說,屆時連累到她……
想了想,駱韻琪準備去一趟謝家。
謝老夫人積威多年,在春城還是有些人脈的,如果求求她,讓田微免於牢獄之災,應該還是有希望的。
一想到她苦苦經營的關係,卻要用在這種事情的,駱韻琪就氣的幾乎要吐血。
心底恨死田微了,極其後悔帶她來春城。
這時她看到沈又安三人做完筆錄從警局走出來,駱韻琪盯著沈又安的身影,目光陰沉。
在對方看到她之前,駱韻琪攔了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祁寶檀有些擔憂的說道:“安安,真的沒關係嗎?如果謝家真的插手的話,會不會連累到你?”
沈又安挑了挑眉:“不會的,我送你們回家,本來今天打算給你搬家,不過今天阿姨受了驚,休息一天,明天搬吧。”
“搬家?”自從這個女生出現後,周麗娥就覺得自己CPU不夠燒了。
“媽、安安是我的朋友,也是她幫助我簽約了新公司,新公司對我很好,覺得我住的地方不安全,幫我租了新房子,我們明天就可以搬進去了。”
“公司這麼好啊,檀檀,你這是遇上好人了。”
“安安,真的太謝謝你了。”
周麗娥老實了一輩子,可她不願自己的女兒繼續受委屈,她自己又沒什麼能力,有人願意幫助自己的女兒,周麗娥滿腹感激,恨不得給對方下跪磕頭。
沈又安趕忙攔住她,“阿姨,檀兒是我的朋友,您這樣就見外了。”
周麗娥抹了抹眼淚,“好好,安安,阿姨可以這樣叫你吧。”
沈又安莞爾,“當然可以。”
“阿姨也沒什麼本事,就是廚藝還不錯,以後你要不嫌棄,就多來家裡吃飯,阿姨給你變著法的做好吃的。”
“那我可有口福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打車回家。
周麗娥也沒休息,回家就開始收拾東西,怕耽誤沈又安的時間,今天就搬去新家。
沈又安給趙恒打了個電話,讓他派個司機過來。
趙恒一聽、老大都發話了,親自開著車屁顛屁顛的趕來。
母女倆東西很少,基本一車拉完。
周麗娥搬進新家後,根本不敢置信,她這輩子能住上這麼高檔的房子。
正在感歎時,有人敲門。
周麗娥走過去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麵容冷峻的年輕男子,眉眼是生的極好看的。
“你是……?”
薑寒手裡提著一袋水果,溫聲開口:“阿姨,您好,我叫薑寒,是寶檀的……同事。”
“原來是檀檀的同事,快請進快請進,剛搬過來家裡還沒來得及收拾,你彆嫌棄。”
“不會。”
薑寒走進來,放下水果就開始打掃衛生。
“寶檀和……沈小姐不在嗎?”薑寒裝作無意的問了一句。
“哦,她倆去超市買菜了,應該快回來了,呀怎麼能讓你乾活呢,快坐沙發上休息。”
薑寒笑了笑:“阿姨,我就住樓上,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叫我。”
周麗娥被薑寒的笑容晃花了眼,反應過來的時候,薑寒已經拿著抹布在擦窗戶了。
周麗娥今天第無數次感動了。
檀檀遇到的都是好人啊。
趙恒一堂堂娛樂公司老總,竟然充當起了苦力和司機,他還甘之如飴,傳出去誰信。
今天超市大采購,可把趙恒累的夠嗆。
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缺乏鍛煉,長此以往,恐會身弱腎虛。”
“艸、老大你可彆嚇唬我。”趙恒一個激靈,腦袋撞在了後備箱蓋上,痛的俊臉扭曲。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好好鍛煉,下次回來我檢查。”
“老大你壓榨我,從身到心的壓榨我,本來管理公司就夠費神的了,還不容許我私底下偷懶,老大你簡直就是黑心資本家。”
“996、007都比你有良心。”
在趙恒的一路抱怨中,順利到家。
周麗娥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五人圍坐餐桌前,美美飽餐一頓。
“來猜丁殼兒,誰輸的誰洗碗。”
沈又安讓周麗娥回房間休息,準備這麼大一桌子菜,她是最辛苦的。
趙恒躍躍欲試,在這方麵他就沒輸過。
沈又安給祁寶檀一個眼神,祁寶檀挑挑眉,抿唇微笑。
對麵薑寒不動聲色的垂下目光。
結果趙恒輸了。
“艸、我這麼倒黴的嗎?”
趙恒不服氣,“不行,再來,三局兩勝。”
然後三把都輸了的趙恒懷疑起了人生。
他狐疑的盯著對麵三人:“你們串通好了是吧?就敲我一個人的竹杠。”
沈又安淡淡道:“怎麼,輸不起?”
“誰說我輸不起,不就是洗個碗嗎,有什麼難的。”
趙恒保持著最後的倔強,在廚房展開大戰。
趙恒前腳一走,祁寶檀後腳就憋不住笑。
“安安,我們這麼對趙總,是不是不太好?”
沈又安挑眉:“他以後的老婆會感謝我的。”
薑寒一晚上也就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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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祁寶檀家,趙恒開車送沈又安回酒店。
“老大,要不我給你買套一居室,總是住酒店也不是辦法。”
“再說吧,我馬上就走了。”
趙恒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
“什麼時候?”
“就這幾天。”
開學前,要留出時間把周琴這個麻煩解決了。
“白金娛樂,何謙。”
沈又安淡淡道;“幫我注意一下此人。”
趙恒興奮的蒼蠅搓手,“要搞他?”
沈又安低頭看手機。
回到酒店,沈又安剛走進大廳,就看到休息區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看到她的那瞬間,立刻條件反射般站了起來。
沈又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抬步走進了電梯。
那人猶豫了一下,快步跟了過來。
密閉的上行空間內,氣氛沉默而冷凝。
身材高大的男人垂下腦袋,神態恭敬。
“屬下霄龍、見過大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