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也想回美國。
他以前待在組織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在日本活動,很少去美國。
在美國的時候他能不做偽裝的上街,但在日本為了避免被人認出來,琴酒能少出門就少出門。雖然琴酒挺宅的,但自願的宅和被迫的宅是兩回事。赤井秀一在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越待越煩。
降穀零每天麵對琴酒涼颼颼的眼神和煩躁的氣場,恨不得彭格列繼承儀式明天就開,等繼承儀式圓滿結束就能把琴酒攆回美國了。
他真的越來越佩服阪口安吾,工作起來專心致誌到能把氣場十足的琴酒視為無物。聽說對方也曾經在黑手黨臥底過,不知道有空的時候能不能交流一下工作經驗。
阪口安吾看著挑了一個琴酒不在的時候,來找他討教怎麼能在琴酒不停放冷氣的時候保持淡定自若的降穀零。
阪口安吾推推眼鏡,笑而不語,心說,放冷氣算什麼,太宰治在港口Maifa那會兒天天往外放的都是黑氣!你還沒有被黑手黨份子在工作場合裡掐脖子的經驗呢。
當然嘴上阪口安吾還是很客氣地說:“習慣就好,降穀君也並沒有失態。”他的確沒看出降穀零有他說的那麼在意。
降穀零摸著頭對他笑,人生如戲嘛!真要是表現出來怎麼當臥底啊!但是不表現出來不代表沒影響啊!現在還算好的,以前還在組織裡,不知道琴酒也是臥底的時候,對方一放冷氣,降穀零心裡就拉警報,想著是不是哪兒露餡兒了?被琴酒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背後全是冷汗。
阪口安吾看著降穀零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明顯陷入回憶的神態,不由得也回憶起自己在港口Mafia臥底時的歲月。
Lupin酒吧,他,太宰君,織田作……
阪口安吾苦笑著搖了搖頭,算起來他離開橫濱的時間也不短了,不知道橫濱有沒有又出什麼事,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有沒有又發生衝突,尤其是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離開之前他還聽說太宰君和中也君又雙叒叕吵架了,雖然是常事,但還是忍不住關心。
關心這件事的人不止阪口安吾一個人。
港口Mafia大樓的頂樓會議室裡,森鷗外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單手托腮,微笑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中原中也,興致勃勃地打聽道:“中也君和太宰君又吵架了嗎?”
中原中也嘴角輕抿,已經習慣自家BOSS對他的‘關懷’,而且不隻是森鷗外,剛剛尾崎紅葉也問了讓他同樣的問題。中原中也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在這兩位眼裡,他和太宰還是兩個孩子,就跟芥川和人虎在他和太宰眼裡差不多。
但他和太宰這次真的沒吵架。
森鷗外看著中原中也一言難儘的臉色,好奇地問:“這次你們是因為什麼吵架?因為未來嗎?”
中原中也雖然討厭太宰治,但也無比相信太宰治。既然對方說了他腦子裡的未來很可能會影響現實的未來,他自然會把那個未來告訴森鷗外。
首領信不信是一回事,他說不說是另一回事。而且,按照森鷗外的性格,就算不信,也會在心裡做個防備。
那麼森鷗外信了嗎?
當然信了。得到了未來的記憶聽起來挺神奇的,但森鷗外確定中原中也不會拿這種事跟他開玩笑,如果這件離奇的事不是真的,隻能證明中原中也中了奇奇怪怪的異能。
決定性的證據,是彭格列單獨發給中原中也的請帖,這張請帖排除了中原中也是中了異能的可能性。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夠影響範圍大到整個世界的異能,就算是中原中也也不行,荒霸吐的能力也是有邊界的,看擂缽街就知道了。
中原中也搖搖頭,“不是。”
森鷗外雙手交叉頂在下巴上,一臉的願聞其詳。中原中也神色複雜地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森鷗外有些新奇地看著中原中也,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吵架吵得多了——兩個人從十五歲認識開始,沒有哪天是不吵架的——絕大多數時候是吵完就忘,極少數時候會鬨幾天彆扭,折騰得整個港黑人仰馬翻,他還從沒見中原中也這麼糾結過。
他的確防備太宰治,但他相信太宰治不會傷害中原中也,這是他少數能夠拿準太宰治的地方。太宰治是個很重感情的孩子,正因為他自己擁有的太少,所以格外的看重。
太宰治字裡行間暗示中原中也把未來記憶告訴森鷗外,無非是認為這樣對中原中也有利。港口Mafia的利益可不在他的考慮當中,但港口Mafia的利益與中原中也是一體的,所以森鷗外也不怕他會挖坑。
夏目老師說得對,鑽石要用鑽石來打磨。
森鷗外笑眯眯地感歎道:“你跟太宰君的關係還是那麼好!”
停頓了一會兒,森鷗外沒等來每次例行反駁,驚訝地看著中原中也,笑了,十年以後的記憶果然帶來了不可控製的影響。
中原中也看到森鷗外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嘟囔一句,“首領我先走了。”連忙行了個禮跑掉了,不給森鷗外接著調侃他的機會。
兩扇沉重的大門在他身後關上,中原中也背對著森鷗外辦公室的門走向電梯。進了電梯之後,中原中也原本要按自己辦公室樓層的手指猶豫了一下,按了另一個數字。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中原中也走出電梯,一路上跟和他打招呼的員工們點頭示意。到了實驗室門口,他敲了敲門,拉開門走了進去,看著窗明幾淨的試驗區和無處落腳的生活區,心累地揉了揉眉心,對某個正在激情實驗的人說:“梶井,下班一起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