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今日正是一身乾乾淨淨的紫色蟒袍。
扶搖正在拘謹,卻見殿外搖搖晃晃走來一人。
半散半束的長發,眉眼清雋,容顏俊美,一身雪青色寬大襴衫,更襯得他麵如冠玉,飄如謫仙。
扶搖眯起眼睛,這紙片人的男主,當真是姿容絕世,怪不得原主惦記。
隻是這謫仙的腦上卻包了一圈白紗。
扶搖心裡開始有些心虛了,不免又去想他現在到底是舉還是不舉?
總不能直接張口就問。
朝堂另一側,為首的一個紫袍武將開始發難了,“沈首輔,如今越發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了,非但來得遲,竟連朝服都不穿了,如此狂悖。陛下,今日應該治他的罪。”
扶搖看他站在最前麵,又是滿身的囂張跋扈,猜測著這應該就是國舅趙賢忠了。
她清了清嗓子,儘量溫和又不失威嚴,“國舅說的對。上班.....呃...上朝確實應該穿朝服,這樣才統一和諧。首輔下不為例。”
沈晏清眉目清冷,嘴角卻掛著一絲嗤笑,隻徐徐站定位置,兩隻眼睛盯著扶搖,不語。
朝堂一片安靜。
趙賢忠也緊盯著扶搖繼續說,“陛下怎可如此輕輕放過?首輔乃文官之首,尚且如此兒戲朝堂的話,我大曜朝天威何在?”
扶搖想著國舅不過也是個炮灰,比自己還早掛,如今還是先抱男主的大腿。
她一臉真誠的說,“首輔俊俏,這樣穿的好看,朕今日就特許首輔可穿常服上朝。其他大人容貌平平,就不準亂穿了。”
朝臣們“哄”的一聲,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都知道陛下覬覦首輔美貌,未想到今日當眾,竟袒護至此?看來首輔怕是將成皇夫。
先前陛下雖然寵幸謝安,但那畢竟是個閹人,做不了夫婿。
沈晏清眼眸深邃的盯著扶搖,那眼神裡虛虛帶出幾分鄙夷和不屑。
趙賢忠還想再說什麼,隻聽謝安輕咳了一聲。
“諸位大人,今日可有事上奏?”
趙賢忠立馬上前,“臣有本奏。”
“陛下下月便行及笄之禮。已至成婚之齡,理應選夫入宮,綿延皇嗣。”
趙賢忠身後幾人,也各自出列伏跪,“臣等附議。”
扶搖將眼睛望向沈晏清,他倒是事不關己的站在那裡,眉眼疏淡。
趙賢忠看了一眼沈晏清,又上前一步說,“依臣看,沈首輔光風霽月一表人才,與陛下甚是般配。要是首輔不願,臣不才倒有一位犬子,文武粗通,才貌也堪堪可看,且正巧與陛下同歲。”
扶搖看著國舅,他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她臉上了,也難為他能想到如此雙贏之法。
沈晏清要是進了後宮,既可以牽製謝安,且朝堂上再無人和他平分秋色了。若是沈晏清不願,從此就算得罪了女帝,他再把兒子送進宮去吹枕頭風,難保不把女帝緊緊捏在手中。
謝安正要開口,就聽扶搖直接說,“朕不選夫。”
而後,又加了一句,“便是選,也不勞國舅操心。”
既然要抱男主大腿,自然要分清敵友。
對敵人要像寒冬隻給穿短褲一般冷酷。
再看向沈晏清,他眼裡似乎閃過一絲訝然。
而後,他也上前一步,“臣也有本。”
“年初至秋,晉中大旱,禾草皆枯,水深不盈尺,人多饑死,餓殍載道。臣認為此時不宜大肆鋪張,舉辦及笄禮。光祿寺向來又極儘豪奢,虛禮費銀,如今國庫空虛,銀兩應首要賑災。”
他抬起頭,眼裡一片清明,似虛懷若穀,裝有蒼生天下。
扶搖怔怔看著他,想起書裡說,大曜明君,為國為民鞠躬儘瘁操勞一生,無妻無子,滿身病痛,孑孓而終。
她愣了一瞬,就聽見了謝安慵懶的聲音,
“首輔,是在說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