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朝上眾臣,雲裡霧裡回過神兒來。
大清早的,這叫什麼事兒啊?
虛晃幾槍,來了兩撥兒人,還兵不血刃的鬨了一出兒,不過總算把奸宦給抓住了。
還是得首輔出馬,才能既穩住女帝,又摁住謝安。
那跪在地上的23名京畿道監察禦史,此刻像英雄一樣被扶起,尤其是打頭陣的陳駿馳。
他此刻也雲山霧繞的不知頭腦,那地獄閻羅一般的謝安,就如此輕易就範了?
工部尚書常奉廉,此時過來向陳駿馳抱拳,“狀元郎果然後生可畏,敢於麵向強權,痛斥長夜!諸位之言,振聾發聵,我等老臣實在慚愧!”
幾位年輕的監察禦史,個個正氣凜然,紛紛表示,“誓與閹賊不共戴天~!”
陳駿馳訕訕的抱了抱拳,“大人謬讚,下官先行一步。”
說完,搖搖擺擺走了。
那邊盧尚書倒是抬腳跟上了,“狀元郎?狀元郎啊,等等老夫,一同出去。狀元郎可曾議親啊?”
常奉廉眯起眼睛,看著新科狀元郎遠遠離去的背影,嘴角浮上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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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垂著臉,懶在軟轎上。
沈晏清有些心慌,想著不然等會還是同她解釋一下好了。
但回頭又有些心裡堵塞,她竟如此在意謝安嗎?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紫宸殿。
隻見裴知聿望眼欲穿守在殿外,
一見麵,他就慌裡慌張迎了上來,接扶搖下了軟轎。
一麵同沈晏清打招呼,“兄長來了。”
而後急切的問扶搖,“我聽說,前麵錦衣衛和神機營打起來了,你們都沒事兒吧?”
扶搖黑著臉,直接進了內殿。
裴知聿連忙跟上。
沈晏清頓了一下,也趕緊跟上。
扶搖一回寢殿,就開始發脾氣,把頭上的皇冠也取下亂扔,一邊又去扯著自己的龍袍就往下脫。
裴知聿嚇一跳,連忙拉著沈晏清去外麵等候。
一麵小聲的問沈晏清,“陛下這是怎麼了?”
沈晏清喪著臉答道,“今日朝上監察禦史彈劾謝安,神機營把謝安抓去天牢了。”
裴知聿乾笑兩聲,“神機營不是在校場嘛,怎麼跑皇宮裡來了?”
沈晏清冷冷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裴知聿頓了一下,又搭話兒說,“陛下是被謝安伺候慣了,一時有些不習慣,過幾日就好了。”
他尋摸著又小心翼翼的問,“不知這次掌印是多大的過錯?還回得來嗎?”
此時,“啪”的一聲,門打開了。
扶搖換了一身羅裙出來,她此時看著,倒是神色恢複如常了。
她對沈晏清說,“太傅留下來,陪朕吃午飯吧。”
裴知聿去張羅菜去了,扶搖坐在回廊裡,看著院子斜角裡,開得灼灼的一樹桃花。
她笑著說,“太傅不覺得這桃花甚美嗎?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沈晏清坐在她身邊,聞著隨風而至的桃花香氣,夾雜著她發絲裡的清香。
想起來,也曾有一人,嗜愛灼灼十裡的桃花。
他心頭一動,問道,“陛下,喜歡桃花嗎?”
扶搖點點頭,“朕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春天的桃花,冬日的白雪。”
她扭過臉去看沈晏清,狡黠一笑,“還有太傅,好看的如同謫仙一樣~!”
可惜是朵罌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