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聿差點噎住,“不能吧!封鶴林不是那樣的人。”
“他人不錯,一心還想著忠君愛國,保你燕氏江山千秋萬代呢。”
扶搖挑著眉毛,酸溜溜道,“我算發現了,你穿個書,交的朋友挺多啊!”
她掰著手指頭,逐個數著揶揄他,“陳俊馳、沈影風、封鶴林都是你的好兄弟,沈晏清你也要天天跟在屁股後麵討好?”
裴知聿放下碗筷,嬉皮笑臉,拉著扶搖的手哄她,“搖搖,我真心實意的隻有你一個,我對他們都是利用,逢場作戲而已。”
扶搖歎氣道,“利用,也是不得已的。”
她斂眉看著裴知聿,“快些吃,多吃些,等會兒出去幫我辦件事情。”
裴知聿戲謔的看她,“搖搖還能主動想著,要辦些事情?”
扶搖陰沉著眉目,如一個心思詭譎又陰狠多疑的帝王那般,幽幽說道,
“謝安一貫捏著朕,架空權力,剝奪自由。”
“今日,竟然還敢請道士做法,想收了朕?”
裴知聿神情猛的一震,筷子掉了……
-
翌日早上。
謝安又早早的過來接扶搖。
扶搖有些心虛,就任著他伺候。
謝安心情似乎不錯,細細的給她描畫著眉毛,輕點著胭脂。
他弄完妝容,又用手托著她的小臉看了一會兒,眼裡俱是溫柔愛意。
扶搖心想,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她這張臉吧!
所以,能無限去縱容著前女帝。
她照了照鏡子,隨即又覺得,她也真的很喜歡這張臉。
足夠紅顏禍水,很能興風作浪!
她握著謝安的手,上了軟轎,希望他不要怪她。
她,也是為了他好,為了大家都好!
謝安渾然不知,一路被扶搖主動牽著手,他心裡如被暖風拂過。
-
女帝已經多日不臨朝,自是攢著許多事宜。
不過,昏君聽不懂朝政,大多都是首輔報一報,她便點點頭,謝安若無異議,此事就揭過。
然後就是女帝關心的瘟疫一事,她似乎鐵了心要靠此事立下不世功勳。
災民少數已行至五十裡外安置處,景象淒慘。
有力氣走來的大多都是輕症,滿麵滿身毒瘡,據他們講,沿途一路屍骨,也無活處。
幸而,皇帝命人設了帳篷,提供飯食藥物,也算有了棲身之所。
災民各自叩頭謝恩後,躲進帳篷裡低低哀吟。
先前種了痘苗的軍士,先打頭陣,已在疫區待了多日,目前情況良好。
劉太醫因先前得過天花,也先去了疫區,開始輔助治療一些並發症了。
女帝宣布,“朕已命人提取硫磺,用遊醫逍遙子所研藥方,配製藥粉。隨後,朕會親送疫區。”
她又交代盧尚書,“命人廣貼布告,逍遙子濟世救民,乃真國士,朕願封他為國醫,請他入宮覲見。布告文章要寫得真摯些,盧尚書親自來捉筆吧!”
盧尚書上前領命,“臣,遵旨。”
扶搖眼睛掃過眾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時,呂通政使又從人群裡出來,舉著奏折。
“臣有本奏!”
扶搖笑道,“呂通政使心係百姓,痘災一事也仰仗愛卿勤力於公務,才未曾耽誤。”
呂通政使麵無表情,剛正不阿,並不媚上。
他字字鏗鏘有力,“不過是為官一任,應儘的本分。”
扶搖高聲讚了一句,“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而後,她又溫聲問道,“呂愛卿,今日所為何事啊?”
呂通政使上前跪地,高舉奏折。
“恭請陛下垂聽。日前福州來報。瀕海官民,苦倭已久,倭寇屢屢來犯,清掃不儘。此次倭國政變後,倭寇更是多如牛毛,大舉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