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開始交頭接耳,
此舉必然會遭天下讀書人口誅筆伐。
沈晏清也倒吸一口涼氣。
他先開了口,“陛下,此事還是再議一下的好。”
扶搖皺著眉頭,“百姓不堪重負,國庫空虛。朕日日被罵,也無所謂再被多罵一道,反正現在是土地經濟,耕地在誰那,朕就找誰收稅。”
她橫眉冷對著沈晏清,“你不滿意?那你來當皇帝,來來來,這裡給你坐。”
沈晏清閉了嘴,她說得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是天下間的事兒,哪能是有理就能辦成的呢?
扶搖見大家議論,又加了一句,
“此事若攤派順利,朕從下至上,增加各級俸祿,算做補償,以高薪養廉。”
“若攤派不順利,朕也要從上至下,層層問責,辦不好差的,就罷官回家種田,跟百姓一樣賦稅。”
沈晏清心裡一驚,她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謝安也心裡一涼,她正在興頭上,此時要是把她抓走,她豈不鬨翻天?
“今日就這樣吧。”扶搖收了收麵前的幾張紙,折好,擺在麵前。
“諸位還有什麼要奏嗎?”
她瞅了瞅徐維誠,“徐尚書?”
徐維誠愣了一瞬,突然反應過來。
他舉著奏折站起來道,“臣要彈劾謝安。”
扶搖糾正他,“你要說,安平王謝安。彈劾的不對,就是以下犯上,朕要罰你的。你還要彈劾嗎?”
謝安狹長的眼睛眯起,看著徐維誠,眸裡迸出寒光。
徐維誠後頸涼了一涼,汗卻下來。
他繼續道,“臣要彈劾安平王謝安。”
“謝安乃蕭氏暗釘,他勾結一眾太監,戕害皇嗣,禍亂後宮,妄圖傾覆燕氏皇朝,還唆使妖道趙元真謀害先帝,唆使逆賊趙賢忠毒殺八皇子燕扶傾。又在陛下身邊亂政多年,其心可誅,罪大惡極。”
扶搖皺眉,“蕭氏是誰?那趙賢忠謀反也是謝安唆使的嗎?”
徐維誠愣了一瞬,“這臣不知,也未必不是。”
扶搖扭頭對謝安道,“安平王既然如此有本事,那你唆使一下徐尚書來殺朕,讓朕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謝安會意一笑,“臣遵旨。”
徐維誠愕然,“陛下,臣豈會聽此賊胡言亂語?”
扶搖道,“是啊。你如此蠢尚且不聽謝安唆使,那趙元真就比你還蠢?謝安讓他弑君他就弑君?那趙賢忠大概也不如你聰明,要聽謝安的指派,要他殺皇子他便殺皇子?”
她悠悠道,“先帝駕崩是六年前的事兒,謝安彼時隻是十幾歲的小太監,能使喚得動當朝國師和大都督?”
沈晏清沉下眼眸,這小騙子頭腦清楚,言辭犀利,先前果然是裝的天真昏聵。
徐維誠懵了一瞬,忽然道,“陛下,臣不是空口說白話,臣有證人。”
扶搖漫不經心道,“那就傳你的證人。”
此時,果然有三個婦人被帶進了大殿。
扶搖定睛一看,居然是趙太後和楊嬤嬤,還有一個形容枯槁的婦人。
扶搖訕訕笑道,“母後怎麼來了?不是在皇寺念佛嗎?”
趙太後眼睛似笑非笑盯著謝安,而後道,“哀家今日是來指證謝安的。”
扶搖拉下臉來,“母後許是在廟裡沒待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