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安說,“他是兵部尚書之子,你又封了他做工部尚書,年紀輕輕就官至二品,加上先前他一直跟著燕扶蘇儘心儘力,想來日後前程也不可限量。”
扶搖靜靜呆了一會兒,而後垂頭喪氣道,“對,他兄弟也結交了一堆,自然春風得意。”
蕭景安遲疑了下說,“暖暖若還是想要他,等咱們安定下來,風聲一過,我就派人去把他綁來。”
扶搖皺眉看著他,果然還是這副做派。
她懨懨道,“人家日子過得好好的,綁來乾嘛?給你欺負嗎?”
蕭景安愣了一下道,“暖暖可有怪我這樣帶你走?”
扶搖眸色淡漠,“怪不怪的也無意義,你還能把我送回去嗎?”
蕭景安默了一瞬,如實答道,“自是不能。”
扶搖靠在躺椅上,懶洋洋的看著天雲,“那就如此過吧。”
蕭景安又加了一句,“但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儘力滿足。”
扶搖眉目舒展,微微一笑,“就這樣,挺好的。不需要什麼,你也彆老惦記著要去綁了誰。”
她側目一笑,伸手握住蕭景安的手,溫情說道,“就如此,好好的過日子吧。”
蕭景安也握緊她的軟手,如絲緞般滑嫩,柔若無骨,卻似能讓他生出安然,生出底氣,生出直麵命運的勇氣。
他垂下眉目,軟下心骨,隻低懦了一聲,
“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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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扶蘇下旨國喪,舉國開始宵禁。
巴城距離盛京太近,且高敏又打殘了知縣獨子。
此地,已不可久留。
翌日清晨,蕭景安便帶著此處青雲會眾,提前一日坐船離開了。
眾人假扮商人,將私船扮作商船、青雲會的下屬扮作水手,一道沿水路去昆州。
扶搖靜靜立於船頭,任微涼的江風拂麵。
船上的水手忙忙碌碌的收錨、揚帆,倒是熟稔。
蕭景安給扶搖披上了披風,從身後半擁著她,心裡生出從未有過的踏實、安穩。
他眉眼溫軟,隻柔聲說道,“暖暖,我一生都會對你好的。”
扶搖眼眸深了下來,半回過身子,投進了蕭景安懷裡。
她垂著眼瞼黯然,身無長處,不自立,無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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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內。
燕扶蘇終日都待在紫宸殿裡。
他不許人收撿,所有一切都維持原樣兒,至多讓人掃掃灰塵。
扶搖走前正在收拾東西,因而滿地都是她撈出來的愛物。
燕扶蘇就靜靜的一個一個摸過一遍。
他有時還招來桃桃陪他說會話兒,問些扶搖的喜好。
譬如,“搖兒先前是喜歡這根簪子?”
“這些羅裙哪件搖兒最滿意?”
“今日做些搖兒愛吃的東西送來。”
“這些話本子,搖兒最愛看哪一本?”
桃桃心裡難安,她覺得燕扶蘇快要魔怔了。
他除了每五日一上朝和在含章殿批閱奏折外,都是呆在紫宸殿裡神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