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蘇走進攬月閣時,
發現宮女太監都在外間坐著喝茶聊天嗑瓜子。
他皺眉問道,“怎麼都在外麵?不用伺候大人?”
宮人們立刻都起身行禮,拘束站成一排。
一個掌事的宮女答道,
“裴大人一向不用人伺候,隻是每天固定時間,讓我們進去做保潔、給大人傳飯。”
燕扶蘇眼眸裡閃了閃,連這種習慣都相似?
他抬手製止了通傳,一個人默默的走了進去。
後院傳來了一些奇怪的歌聲,毫無悅耳之處,
那裴知聿倒是哼唱的興致勃勃,
燕扶蘇靜靜聽了一會兒,
“丟掉電視 ...丟電腦...丟掉大腦..... 再丟煩惱...”
“一顆心噗通噗通的狂跳......一瞬間煩惱煩惱煩惱全忘掉....“”
“我甩掉地球 ...地球甩掉..”
這種奇怪的節律,完全跳脫在宮商角徵羽之外。
這人,真的很奇怪。
吃怪飯,說怪話,唱怪歌。
燕扶蘇咳嗽了一聲。
那嘔啞難聽的歌聲,戛然而止。
燕扶蘇抬腳進了後院,裴知聿正愕然回頭看他。
燕扶蘇走了進去,發現裴知聿正在加固馬車上大大小小的齒輪。
燕扶蘇按下眼眸,這人還通奇巧機關?
他聲色溫和問道,“賢弟要出遠門?”
裴知聿站起身來,從容行禮道,“殿下。”
燕扶蘇客氣道,“你我兄弟私下不必如此多禮。”
裴知聿瞅了他一會兒,忽然道,“本來也是要去找大哥的,既然大哥來了,那就一道說了吧。”
燕扶蘇問,“賢弟有何指教?”
裴知聿道,“臣想辭官,出去雲遊天下。明日就走。”
燕扶蘇不動聲色道,“孤記得賢弟素有抱負,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如今已官至二品,怎又想要棄下社稷不顧,而去雲遊?”
裴知聿長歎道,“雲遊天下,懸壺濟世,亦是心懷蒼生。何必非要在意是在廟堂之上或江湖之遠?”
燕扶蘇讚許道,“賢弟高潔豁達,倒是孤狹隘了。”
裴知聿又黯然下神色,傷情道,“我此行,也是為了承襲先帝遺誌。”
他忽而深情望著燕扶蘇,“大哥,你我兄弟二人,理應各自承襲她的遺誌。她心係天下,你就替她守好江山社稷。她想懸壺濟世,我就替她遊醫四方。”
燕扶蘇眼角抽了抽,也垂眸悵然道,“孤雖不舍賢弟,但人各有誌。若有一天,賢弟雲遊累了,回到盛京,孤自有高官厚祿留給賢弟。”
裴知聿感歎,“大哥對小弟真乃情義深重,小弟無以為報,倒是有份厚禮相贈。”
燕扶蘇抿緊嘴唇,這廝整日裡蹭吃蹭喝蹭住,仗著搖兒慣他,在宮裡處處打秋風,竟還有厚禮送人?
裴知聿喜滋滋從車裡拿出一個木盒,討好的奉到燕扶蘇眼前,
“大哥請看!”
他打開木盒,裡麵金光閃閃,一把黃銅金漆的左輪手槍,還有倆手榴彈。
燕扶蘇皺眉,“這是何物?”
裴知聿神秘道,“這是大哥製霸全服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