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苗三娘的奸夫窮凶極惡,
派了人守在此處,將闖門的賴氏族人砍殺了七八條人命。
如今一地屍首,血流成河,這些被害人命的賴氏家眷哭哭鬨鬨不肯罷休,隻來找族長扯算。
那殺了人的手下,如今還守在那裡,已無人敢近身。
江知縣有心想抓凶手,但今日全因賴族長太過猖勢,逼人太甚,強行闖門,才惹下這許多人命,
他便打了主意,故意晾他一晾。
江知縣不緊不慢開口,“賴族長,何故要強搶民女?”
賴族長惱怒道,“這蕩婦偷漢子被親夫撞破不說,竟還夥同奸夫殺了親夫!”
江知縣問,“那族長為何不報官?”
賴族長道,“我族中之事,向來族中處理。”
江知縣溫和一笑,“如此,那本官先回去了。”
賴族長驚怒,“知縣大人,死了這麼多人,竟要撒手不管嗎?你可是昆州的父母官!”
江知縣神色奇異的反問他,“不是族長說族中之事,族中處理嗎?”
此時,忽然來了一隊大紅色飛魚服的錦衣衛,
為首的大聲喊道,
“陛下口諭,光天化日,強入民宅,視同匪盜,死得其所!”
賴族長大驚失色,問江知縣,“何處來的陛下口諭?”
江知縣也擰眉道,“本官隻知那還未繼位的儲君今日突然駕臨,或許,是這儲君的口諭?”
隨後,前後錦衣衛開道,徐徐駛來一輛奇異的馬車。
那馬車前麵,騎著白馬的俊美男子,正是如今還未登基的儲君。
江知縣不再理賴族長,徑自跑到儲君麵前恭敬躬身接駕,
那賴族長也趕緊追隨而來,也想趁機告一告禦狀,
自古夫為妻綱,通奸殺夫,皆是死罪。
便是皇帝麵前,也是改不得的天地倫常。
此處是街市,苗娘子的粉店是前店後屋。
今日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官兵將此層層圍住,外麵也有不少百姓圍觀。
賴氏宗族的百十條漢子,都被圍在其中,個個對著苗娘子店前的十幾個黑衣男子怒目而視。
這十幾人,身法頗快,一看就是專業的殺手。
賴氏的漢子們雖仇恨,但是也不敢再隨意上前,恐失了性命。
如今,又見成群的錦衣衛來了,隻知是昆州來了大人物,紛紛翹首看著。
橫豎,族長自會給要個說法兒。
剛才也都聽見了傳回的口諭,說他們是匪盜,死得其所。
大家心裡都有怨氣。
在昆州,賴家人,還沒吃過這種虧!
隻見那江知縣恭恭敬敬朝白馬上的人行禮,
“恭迎殿下。”
燕扶蘇居高臨下看他一眼,一身帝王風範。
他翻身下馬,風姿翩翩,款步走近馬車前恭候。
馬車門開了,那趕車的俊俏公子扶下了一個驚世的美人兒,
一身羽白宮裝,金絲銀線,精致繁複,衣裙上金龍欲飛,
曳地的裙裾,滿綴南珠,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她頭戴金絲蟠龍冠,隻是梳的發髻略有不合,
但仍掩不住她滿身威儀,淩人氣勢。
那剛才還一身風範的儲君,微微弓背跟在她身側,也生生黯淡了三分。
江知縣愣眼了,此女不正是那姓謝的女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