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息怒……”若雪咬唇勸道。
“息怒?我怎麼息怒?我不聰明,你也是個蠢的,怎麼就咱們宮裡被人這樣算計,我這個主子無能,你這個大宮女也無能!”
清貴人把手中的扇子扔到地上,掃了一圈地上跪著瑟瑟發抖的宮人們,冷哼一聲說道:“我自認對你們不薄,要求你們忠心也是應該的,你們哪個想攀高枝了,先來告訴我,我讓你們走。”
“但你們誰要是私自叛出去,或是暗戳戳在背後算計我,也彆怪我無情無義,聽到沒有?”
“聽到了。”宮人們齊刷刷回道。
清貴人這才消了氣:“都下去吧,做好自己的事。”
待宮人都走後,她一個人在床上坐下,閉上了眼睛,長歎一口氣。
還好皇上沒信那些人的話,否則她如何再有臉麵見銀惜。
也怪她蠢,竟然沒察覺若霧的異心。
她雖在宮中五年,可一直是混日子罷了,從來算不上格外受寵,後來更是不鹹不淡地過著,後宮爭鬥似乎與她無甚關係。
唯一一次不順,還是沈月兒,但後來沈月兒也失了寵,就任她擺弄了。
說到底,她從未處於真正的後宮爭鬥中。
可今時今日,她卻是在她們的算計中。
想到這兒,她不禁敬佩銀惜,若是她處於銀惜的處境,怕是不能那樣冷靜,而後翻盤。
……
第二天一早,祁栩走後,銀惜很快就爬了起來,讓遺光給她梳洗打扮。
星北摸了摸頭,疑惑道:“小主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往常小主都是卯時四刻起床,有時候皇上留宿,小主會睡到卯時六刻。
今日才剛過卯時,小主怎麼就起了?
“睡夠了就起來了。”
銀惜在首飾盒裡挑了一對白玉耳環,交給遺光讓她給自己戴上。
昨日他們隻是相擁而眠,多睡了半個時辰,早上自然就早起半個時辰了。
“小主……”星北欲言又止,“昨日……皇上沒為難您吧?”
她從未見過皇上那麼暴怒的模樣。不知道小主昨日該有多害怕,又不能退縮,稍微錯了一點,惹了皇上不高興,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沒有啊。皇上對我挺好的。”銀惜挑著首飾,隨口回答。
星北雖然不信,但她隻以為是自家小主不好意思把傷疤揭於人前,故而並未多問。
“對了,你去備一份禮。”銀惜想到了什麼,對星北道:“用過早膳之後,我們去謝過李大人。”
昨日之事,李弦喑功不可沒,若非是他,她也不能這麼順利就把毓妃這個幕後黑手揪出來。
星北點頭同意:“是該謝李大人,昨日小主讓我去找他,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幫忙,真是一個好人。”
星北說完,就下去備禮了。
因為皇後不在行宮,所以並不用晨昏定省,銀惜梳洗過後看了會兒書,到時候又用了早膳,就帶著星北去見了李弦喑。
李弦喑的住處很是樸素簡約,看著倒不像是侍衛長的院子。
“小主怎麼來了?”李弦喑正在院子裡,剛穿好甲胄準備去換班,看到銀惜來了,他連忙迎了上來。
“來感謝李大人相助。”銀惜讓星北送上禮,笑道:“若非大人,昨日我就該百口莫辯了。”
“微臣並未做什麼。”李弦喑搖頭,“微臣隻是按小主吩咐做事,是小主神機妙算,算無遺策,這才能扭轉局麵。”
銀惜輕笑:“禮還是要收的。你若是不收,便是不拿我做朋友了。”
提到朋友,李弦喑一頓,生澀地道謝:“那就多謝小主的禮了。”
“李大人可有時間?我們借一步說話。”銀惜看了看四周,又道。
李弦喑毫不猶豫:“有時間。”
銀惜於是跟他到了一邊,她問:“李弦喑,你是真的拿我當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