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淩聽到這兒,不說話了。
九爺他,不對勁!九爺這屋子裡的擺設是他花了大價錢訂做的。他平常寶貝得緊,就連清潔,他都隻用秋花跟秋雨兩個丫頭來做。
前陣子十爺闖進這屋子,不小心碰了桌角。當天夜裡便被人揍得半個月上不了朝。雖說沒人知道是誰揍的十爺,可古淩心裡卻知道。這人必然是九爺。
因為那天夜裡三更,九爺便肅著一張臉站在屋外,教秋花秋雨兩個丫頭給他把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第二日他住著依舊不舒心,又叫那兩個婢子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三遍才算完。
所以,今兒個他把龍輕雲讓進屋裡,又讓他躺他的繡榻。還答應讓太子跟邪王都進他的屋子吃酒,幾乎沒把秋花秋雨兩個丫頭嚇暈了。
九兒踱回榻前,踢掉繡鞋上了榻。古淩見他竟在枕頭上挑出一根墨黑的長發來,心底暗自叫糟。九爺會受不了的!
他立刻稟道,“九爺!屬下立刻去叫秋花秋雨!”
九兒抬起一手打斷古淩。“不必。”他把玩著那根墨發,輕笑,“古淩,你說他下次什麼時候會來?”
魚青鸞甩掉兩拔尾隨而至的人,長長的舒了口氣。這才自後巷翻牆進了魚躍苑。
今兒個忙活了這麼半天,竟又落得個身無分文。
不過,算了。錢可以再去搶。隻要彆讓她再碰見九兒就好。九兒若不是男人,她倒想湊銀子贖她出來的。可他是男人!之所以不接客,恐怕是為了不被人發現他的男兒身。想到這兒,她把心底小小的愧疚全數拋諸腦後。
次日晨早,魚青鸞早早便起了身。這段時間她傷在榻上,未去跟魚老太太請安。今兒個她突然有興致了,遂便帶了酸棗兒一道往魚府家廟而來。
這些年魚老太太早就不問世事,一心一意在魚府家廟裡頭清修念佛。可魚青鸞從大夫人的嘴裡得知,她之所以能被皇帝點成太子妃,跟魚老夫人的強硬手段脫不開乾係。
若非成親時魚老太太有言在先,二夫人陳水心一生為妾。想來母親這大夫人的位置早就被二夫人給搶走了。
既然老太太是她的頂頭上司,那她總該來順順她的毛。
她們一路穿庭過廊,人還沒到家廟呢,便遠遠的聽見有人高聲哭泣。到得水魚苑,但見二夫人房門半開,房裡竟跪了十數個丫頭婆子。
二夫人手裡拿了藤條,一下一下的朝她們身上抽去。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婆子們哀叫著直躲。
可二夫人卻不依不饒,邊打邊罵,“那天事急從權,老爺救你們,還害了你們了?你們竟還給我過來討說法?我讓你們討!讓你們討!”
丫頭婆子們哭成一團,人人告罪,個個討饒。
魚青鸞聽到這兒,明白了。
原是這幫婆子們那日在湖中教她那個老爹瞧儘了春光,過了這麼些天也沒見個說法,竟一齊商量著壯了膽,到二夫人這兒討說法來了。
古時女子最重貞潔,若身子教男子瞧了去,便隻兩條路可走。一是死,一是嫁給那男子。
此時二夫人若是應下此事,魚南風一下子便要多出十幾個姨娘。這事兒旁人不急,最受寵的二夫人能不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