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打了三十一板(1 / 2)

殿外,魚青鸞眉眼淡淡,嘴角卻忽而揚了個冷厲的弧度。這狗皇帝果然是欠人教育了。今兒個這打,她先承下。承下了她就要他這坐井觀天的土麅子皇帝瞧瞧,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

鳳舞的天空,依舊風起雲湧。密密的雲層壓落在頭頂,教人心底積鬱難消。

板子嘯風而過,重重的壓落在她身上,她咬牙壓抑著。忍耐著。心底竟是漸漸的打定了一個主意。

遠處,幾名太監打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的飛奔而至。那燈火在風中搖曳不定。見著她挨打,那些個太監們竟是瞧都未瞧一眼。隻撲跌著進了鳳舞殿。“皇上!不好了!娘娘她又發病了!今兒個她砍了一株古梅喂了狗,還連著打殺了三名宮女。這會子她還說,要將整個皇宮都燒了!”那太監的聲音淡淡的微揚。

他雖是特地壓抑了音量,可魚青鸞在殿外聽得卻甚是清晰。她差點兒就脫口歡呼,燒!燒了才好!可那板子重重的落在她背後,疼得她連歡呼的力氣都沒有了。

殿內傳來杯盞地落地的之聲,接著是鳳天奇踢倒桌椅的聲音。他疾步而出,對鳳九道,“老九!立刻跟朕走一趟!”

鳳九低低的應了聲。這才緊隨在皇帝身後。一道出了鳳舞殿。

行經殿外時,鳳九的毒眸淡淡的落在那兩名行刑的護衛身上。他淡淡一笑,道,“剛剛,你們打了三十一板。”皇帝讓打三十板子,他們多打一板,這便是個抗旨不遵!伴君如伴虎。皇帝的話就是聖旨,若真有人想撿著他們什麼錯處,那是再容易不過的。

那兩名行刑之人麵色大變。這便趕緊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疾聲道,“皇上明查!剛剛咱們不過打了二十五板。”

彼時皇帝哪兒還有空去理這兩人。他不耐煩的道,“怎麼行個刑都不會!太子。這事交給你發落!”他說罷,便引了鳳九一道離去。

那兩名待衛聽這事交給太子發落了,這便趕緊去求太子。“殿下!剛剛咱們數得真真的,真的隻打了二十五板!求殿下明鑒!”

太子眉眼淡淡,一襲鳳紋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程如玉,剛剛你可聽清了,這兩人打了魚小姐多少板?”

程如玉原就是個極會眼色的。此番見太子這般說法,心裡卻已是明白了三分。可這兩人也都是他自小瞧著長大的。這番哪兒能就這麼教他們得了咎去?

他低頭答道,“回太子爺,確是二十五板。”

太子嘴角一彎,這便負手笑道,“可是孤也是數到了三十一板。這卻怎麼是好。”也就是說,不論他程如玉怎麼說,他卻是定要殺了他二人的!

魚青鸞低落著頭,對著地麵沉聲啞道,“太子殿下,您耳朵出問題了。他們明明隻打了本小姐三十下。”不過兩個無辜之人,她無意將他二人牽涉在內。可若是依著這兩人的話,她卻是還要挨五板的。她可沒那麼高的情操。

太子眉眼俱笑,身子卻略略向前傾了些。“三方數得都不甚清楚,這可怎麼辦!青鸞!孤聽你的。”

他這話說出來,教魚青鸞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她縮了縮脖子,猛的翻身而起。彼時,她背後沁出絲絲鮮血,雖然沒有骨折,可到底傷得有多重,隻有她自個兒知道。這麼一翻身之下,她便又扯痛了傷口,疼得她呲牙咧嘴。

她也太倒黴了!穿越來這麼點兒時間,就一直受傷受傷再受傷。她一離開九王府,正以為自個兒又是條活龍呢,那兒沒兩下子又把她打回原形,再度扔回去了。

九王府的西廂,現在倒像是給她魚青鸞長住的高等病房了!

太子見她連站都站不穩,眼底竟是現出一抹幾不可見的柔情。他打發程如玉去叫幾名宮女過來扶著魚青鸞。

彼時,鳳七沉著一張臉遠遠的立著。瞧都不瞧魚青鸞一眼。鳳十見魚青鸞這麼傷著,這便趕緊過來瞧她,嘴裡還一直說著對不起的話。

魚青鸞很想把這個豬一樣的隊友直接拍飛了!就她現在這情況,也是他一個大男人能問的?這狗皇帝的兩名行刑護衛,真是夠讓人無語的。他們哪兒不好打,非打在她肉最多的地方!最讓女兒家難以啟齒的私密部位!

這不是存心整她麼?她嘴唇蒼白著,什麼都不說。可她雙腿無力,疼得竟是連腰都直不起。

“先扶魚姑娘去鳳儀殿歇著罷。好歹也先找太醫上些藥。”太子見她雙腿直打顫,竟是嘴角一彎。

哪料此時鳳七卻突然走到了他幾人跟前。他瞧著太子淡淡笑道。“這事便不勞太子哥哥費心了。您隻管把她交給鳳七便是。”他說罷,眼角冰冷的落在她的臉上。

然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著鳳儀殿而去!

魚青鸞心中一驚,雙手沒處著力,又怕跌落在地,會讓她傷上加傷,這便隻得安份的勾住他的頸子。

夜已深。這夜宮中的燈火卻是徹夜不滅。

他二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一語不發。鳳七麵色陰褻,清冷的眸光始終不肯瞧向魚青鸞。

這個人,似乎在生氣。魚青鸞在心中給他下了個結論。許是他一直以來都比旁人優先,遂便怎麼著也不能接受在最危險的關頭,她魚青鸞竟然舍他而救了鳳十。

可她懶得跟這貨解釋。因為解釋就是掩飾。當然,在這麼一個精明的人跟前,掩飾也是沒用的。

遠處,太子嘴角含笑,他負手瞧向程如玉,伸出一手,指住跪落在地的兩名護衛,輕飄飄的對他落了句,“給孤把這兩人的手廢了!”

鳳儀殿

魚青鸞趴在輕軟繡榻之上,渾身痛得抽搐。這皇宮裡頭雖是高床軟枕,可到底也不如九王府的西廂來得舒服。

宮女們要去傳太醫過來給她診治,可卻被她堅決的婉拒了!這板子落在身上,疼還是其次,最教人受不了的,便是難堪!

她忍不住伸手揉著自個兒的臀,嘴角卻是薄薄而抿。這部位,疼死了也不能教人瞧了去!

鳳七把她送到這兒,便沒再理她。徑自出了宮。這會子鳳儀殿上便隻剩下她跟幾名宮女。所以,今夜,她縱是疼得想死,也斷斷不會睡了去!

是夜,七王府

鳳七一雙眼睛陰沉褻冷,鳳紋白袍仍未曾換下。他肅著一張俊臉坐在當堂。左首依次坐著夏知冰跟程海鳴。隻一個嶽風肅然立著身子。

“陳家人忍了那麼久,終於出手了。隻是沒想到這事卻差點兒連累了十爺。”夏知冰嘴角一抿,沉聲落了句。

鳳七清冷一笑,麵色卻是難看極了。“這次並非陳家所為!”

“什麼?您不是說您救下了魚青青母女,她們為著不教事情泄露出去,必定會找人刺殺您的麼?怎麼今兒個來的卻不是這夥子人?”程海鳴心中一急,這便揚聲又道。

鳳七眉眼淡淡,隻輕輕的冷哼了聲,“這是有人等不及陳家動手,隻好自個兒先動手了。”

“七王說的是何人?”嶽風急急的道。

“誰最早把這事告訴父皇,便是誰動的手!”鳳七說到這兒,又頓了頓。

“那就是太子爺做的!您明知這事與九爺無關,怎能把事情栽到九爺頭上去呢?這原本倒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可以教皇上失了對太子爺的信任!可您這麼一來,卻倒重新讓九爺重回了朝堂!”

鳳七冷冷一笑,長指把玩著手中的杯盞。道,“今兒個禍起之時,魚青鸞竟然舍了本王,而去救了老十。本王相信她心裡的那人必然不是老十。遂便有此一探。瞧瞧,她是不是會為九弟說話。”

“您懷疑魚小姐喜歡九爺?怎麼可能。誰都知道九爺處境堪憂,是眾皇子之中最不得皇帝信任的兒子。可他卻還參與了奪謫之爭!縱是一個七品縣令,也不願把女兒嫁給九爺,生怕女兒嫁過去了,一旦得咎便會牽累全族。這魚小姐是左相千金,她能瞧得上九爺?”夏知冰一掠拂塵,疑惑的道。

鳳七嘴角一掀,冷笑。“青鸞受傷後,一直在九王府裡養病。所以她心裡那人若非九王,又能是誰?”

“也許不過隻是一個無名之人。”嶽風說到此,頓了頓。“您忘了,先前小姐曾經說過,您跟那人有一樣是比不起的。您的家世顯赫,而他,出身貧寒。所以他可以做魚府的上門女婿,而您不行。您不行,九爺一樣也不行。”

鳳七聞言,一直暴怒狂亂的心,這才平複了些。他嘴角一彎,道,“所以,她在鳳舞殿上才沒有出言相幫!所以,鳳九先前變著法兒的為魚青鸞求情,真的不過隻是在給本王遞人情?”他說到此,沉默了下。麵色一肅,又道,“這不對!他若隻是為著對本王遞出人情,那他最後便不會栽臟那兩個行刑的侍衛!不過打她幾下而已,他便要他們的命。這卻是比本王還狠了!他必定是愛上魚青鸞了!”所以,他栽他鳳九的臟,一點兒都不冤枉!

“王爺怎可為了一介女子這般失了理智?九爺愛上魚小姐,咱們不是正好可以善加利用麼?先前咱們連魚二小姐都能利用了,怎麼這個魚大小姐,您倒似乎是動了真情了?”夏知冰麵色沉冷,憂心忡忡。

鳳七眼角淡淡,沉默許久,終於漠漠的說了句,“父皇雖然給了鳳九那麼大的權利,可你知道他為何不教彆人去查這事麼?”

夏知冰略一思索,眉頭便就這麼緊緊的鎖住了。

見他似乎仍自不信,鳳七這便淡笑道,“這事背後指使之人,你知,我知。鳳九若是交出來的人份量不夠,便怎麼也沒法兒跟父皇交待。可若是他查出來的人地位過高,父皇會不會動那人尚是一個未知之數,可鳳九跟那人的冤,卻是一定要結下的了。所以這個差事,卻是最為難辦的。”

夏知冰等一眾人等聽了鳳七的解釋。終於知道皇帝並非有意提拔鳳九,這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鳳舞殿

皇帝忙了整整一天,已然累得極了。程如玉服侍他洗漱了,為他換上鳳紋睡袍。皇帝揉著頸子,道,“如玉,今兒個這事你怎麼看?”

程如玉低頭稟道,“皇上指的什麼?老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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