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床上那人喊了一聲,不過,還是晚了。
“嗯?”
眾人一片驚愕。
“這位客官,蠍子是你養的嗎?”掌櫃大叔走上前,問道。
“是……”那人嘴角抽了抽。
“你這人,怎麼能養這麼危險的東西?若是爬到彆人的房間,出了事,你怎麼負責?”楊玉亭怒了!
“是呀,太危險了,這客棧我們都不敢住了。”其他人紛紛附和。
“我……治病。”那人接著道。
“快說,一共養了幾隻,這房間裡還有沒有跑掉的?”楊玉亭走到他床邊,問道。
“一共就捉到三隻,再沒了。”那人看到楊玉亭的劍,一陣驚慌。
楊玉亭瞪了他一眼,轉身走到了掌櫃身旁,問道
“大叔,還有驅蟲藥粉嗎?”
“有,我這就去拿,給各位的房間都撒一遍,您放心。”
“行,不然,誰都不敢進房間了。”
“對呀。”
小二取了旱芹汁進了門。
丁希睿與林明軒相視一眼,又看了看門口眾人。
“諸位都回去歇著吧,病人也需要休息。”林明軒開了口。
“師姐,多謝你,忙了這麼久,回房歇歇吧。”丁希睿走上前,抱拳行禮。
“那好,若有需要幫忙的,隨時喊我啊。”楊玉亭拍了拍她。
希睿點點頭。
眾人散去,掌櫃大叔和小二去準備藥粉了。
林明軒和丁希睿走到床邊,給那人喂了旱芹汁,又在傷口敷上了一些。
“還好,傷口不深,若是毒鉤在裡麵,今日就要動刀切傷口了。”丁希睿心裡還是慌慌的。
“以往沒動過刀吧。”林明軒一邊塗藥,一邊問。
“對。今日若是要動刀,我真的不敢,要等你來了才行。”丁希睿接連搖頭。
“慢慢來吧。”
林明軒塗完藥,將目光轉向病人,問道
“大哥,你用蠍子是要治什麼病,方便告訴我嗎?”
男子沒有回答,看向一邊。
“大夫,今日辛苦二位了,我要付多少錢?”
“您就付兩百文吧。”丁希睿道。
男人伸出沒受傷的手,從枕頭旁拉出一個包裹。
“我來幫您吧。”林明軒打開包裹,在他的麵前打開,取出兩百文錢,又把包裹係好,交給他。
“大夫,抱歉,我的病不太好……”男子扭過臉去。
“哪有‘好’病與‘壞’病的區彆呢?生了病,總是要治的,治好就行了。”林明軒道。
“若是沒了蠍子,你的病會不會複發?我們醫館就在附近,不遠。你若是需要抓藥,可以隨時去,我們給你送來也行。”丁希睿說。
“是啊,可能還有彆的可以替代的方式,不一定非要用蠍子。”林明軒接著說。
男子猶豫片刻,最終開了口。
“大夫,我是……癲癇。”
林明軒與丁希睿相視一眼,心中明了。癲癇,隻能控製,很難根治。而且,發作起來,渾身抽搐,怪不得他這麼難以啟齒。
對這種病,丁希睿了解的不多,她隻知道,這是一種慢性腦部疾病,是腦部神經元異常放電引起的,可能會突然間毫無緣由發作。
“大哥,你用蠍治療,是因風虛嗎?”林明軒問道。
“嗯,大夫是這樣說的。”
“如今,治療了多久呢?”
“自我十五歲發病,至今已有十年,湯藥喝了無數,但效果不佳。前年,我遇上一遊方大夫,他開了酸石榴加釀蠍的方子,自我服藥後,發作得少了。”男子盯著帳子,眼中都是痛苦。
哎!身體內裝著一個不定時炸彈,任誰都不會好過。
“你身邊可還有藥?”丁希睿問。
“還有一些。”
丁希睿皺起眉頭,這藥能長期服用嗎?蠍毒長期進入身體,毒素會不會積累呢?哎,她無法給這人抽血化驗,也無法用肉眼看到他的腦部神經。
風虛之症,要怎麼調理身體呢?
學識有限,難題諸多,丁希睿仿佛看到了一座山,越是攀登,越覺得高,那山好像會生長一樣,而她永遠都到不了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