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希睿盯著安雨墨,繼續戳她的胳膊,“雨墨,人家千裡迢迢趕來,你就說這個?”
安雨墨轉了轉眼睛,撇撇嘴,嘟囔著,“你想讓我說什麼,我又沒讓他來接。”
“但人家確實來接了,一片心意,不能當沒看見。”
“我送他一個案子,作為回禮,不行嗎?”
“行是行,但這禮物,真是不同凡響。”丁希睿眯起眼睛,滿臉戲謔。
“你彆笑我了。”安雨墨的神色變了變。“本姑娘並不需要人接人送,我們幾人不是過得挺好的嘛,還合力抓了三個盜賊呢。”
“半年前的你,是這樣的嗎?”丁希睿也正了正色,“那時的你會察覺到彆人的異常嗎?會想辦法套匪徒的話嗎?能追上匪徒嗎?”
“自然是不行的,因為常聽他講案子,我才……但是,希睿,你懂我的心思嗎,我不是那樣的……”
“我懂,剛剛是開玩笑的。”丁希睿拍了拍她的手。
安雨墨需要的,不是秦曉峰的時時“照顧”,而是他的支持。無論是做廚、學功夫還是抓捕匪徒,她為自己爭取了學習的機會,並且習得了一些本領,她需要的是機會,是展現自己的舞台。
眾人先隨秦曉峰去了衙門,在馬車上晃悠了一路的三個男人筋疲力儘、饑腸轆轆,幾乎扛不住任何拷問就交待了老底。
三人是蘭縣山道附近的村民,守著自家的幾畝地生活,前幾年莊稼歉收,日子難熬,便時常上山,專挑勢單力薄的旅人下手,做些搶劫營生。兩縣道路修整後,來往行人不斷,不好截,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外快”了,今日一早上山,發現了袁三省的馬車,本以為是交了好運,沒走多遠就被落石砸中,還遇上懂功夫的安雨墨眾人……
王知縣問明了案情,但因三人是蘭縣人氏,在洛城縣不能判,便寫了封書信,讓衙役明日將人押送回去。
事情基本了了,王知縣看著堂下眾人,會心一笑,若是洛城縣的年輕人都如此能乾,何愁縣城治理呢。不過,秦曉峰沒心思想這些,聽到安雨墨帶頭抓人,他心裡一陣緊張,他注意到的,是安雨墨衣裙上的泥點子還有她鞋子上未乾的泥巴。
“應該沒受傷吧,不過,有林大夫在旁,應該是沒事。”他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想要快些向安雨墨確認。
出了衙門,林明軒一家人回家,袁三省在附近找了客棧,秦曉峰跟在安家馬車旁邊。
“……師兄,你回去做事吧,不用送。”安雨墨掀開小窗的簾子,說道。
“我今日不當差,沒什麼事要做。”
“……好吧。”安雨墨抽抽嘴角,放下窗簾。
自從定了親,她就覺得怪怪的,不知如何與秦曉峰相處。她感謝他為自己爭取到了機會,但一想到他一開始的態度,心中就彆扭。在這場出行博弈裡,她答應親事,做了人生的大妥協,而他,似乎隻是借著親事之便,以準女婿的名義給了她一段時間的自由。
每每想到此處,安雨墨的心中就不免矛盾而糾結。若無他,自己連現在的出行自由都沒有。但最終,她都要嫁到他家。
馬車轆轆,很快就到了安家巷子口,安雨墨掀開簾子,見秦曉峰已經到了馬車側前方,看他的樣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扶。
“其實不用。”她心裡這樣想著,但還是略停了停,按了一下秦曉峰的側肩,麻利跳了下來。
小芹按住想跑回家的衝動,默默退在後麵。
“今天這樣的事,太危險。”
“有小虎和小豹在旁邊,怕什麼。”
“那也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衝在最前麵,還鑽到林子裡,萬一出了什麼事,你不知道,我……”
“可是……”安雨墨抬起頭來,雖然知道他在擔心她,但心中湧出一股不太舒服的感覺,“既然遇到了事情,總不能撒手不管。”
“那你也不能衝在最前麵啊,略等一等,小虎兩人的功夫更好,就是去保護你的。”
“事發突發,來不及判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