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那王還有著另外一個名字, 源義經。
他七歲被送到鞍馬寺學習,就改名為“遮那王”了。
從小到大, 源義經就沒有遇到過真正讓他欽佩,想要朝著他的方向前進的男人。
源義經的母親是有名的美女, 但身份並不是那麼高貴, 隻是一名侍女。源義經作為父親源義朝的第九子, 並沒有得到父親的多少關注, 儘管他期待著能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偉大的父親的青睞,但之後沒過多久在平治之亂中父親就被殺害了。
母親帶著他逃亡, 兩次改嫁, 他才活了下來。隻是繼父雖然對他儘到了撫育的責任,卻害怕他“源”的姓氏會為這個家庭帶來災禍, 將他送入了鞍馬寺。
那樣的男人,實在是太窩囊了。
而鞍馬寺的僧人,也並非麵目可親的樣子,住持知道他的身份,總是用一種打量著臟東西的眼神看著他,甚至會在點頭哈腰地奉承完貴族後就打他出氣。住持這樣毫不收斂地釋放著自己的惡意, 其他的僧人也因此輕視他了。他仿佛成了這間寺廟裡垃圾桶一般的存在, 而他的親人, 在他進入鞍馬寺後就再也沒有看望過他。
母親柔弱而堅韌的身影偶爾會浮現在源義經的腦海裡,還有父親那不甚清晰但是高大的背影。這個世界上, 真的有像傳說中那樣胸懷大誌, 心胸開闊的德才兼備之士嗎?有那樣偉岸的男人嗎?如果沒有的話, 那至少我要成為那樣的人,打倒現在讓自己所屈辱的一切,然後讓弱小無辜的人得到救贖。
成為頂天立地的男人,繼承父親的遺誌,打倒平氏,獲得源氏的勝利,這是年幼的源義經一直以來藏於心底的目標。
源義經想要學習武藝,但是寺廟裡麵的僧人即使會,也肯定不會教他的。雖然“武士”在貴族眼中就等同於“流氓”一樣的存在,但源義經想要學習武藝是期待著自己有一天能成為將軍,他知道自己比起械鬥更有指揮上的才能。
但他實在是太小了,不僅是年齡,還有力量與閱曆。
也因為年少氣盛的衝動,年幼的源義經按耐不住心中的騷動與雀躍偷偷溜進了住持放置寶物與珍貴的經書的內閣,將他想要摸摸很久的今劍拿在了手上把玩。
他費力地拔開了今劍的劍鞘,像模像樣地揮舞了幾下,但是今劍過長的劍身在不怎麼寬敞的內閣實在施展不開。
“喂,內閣的門都鎖好了吧?”
門外忽然傳來了僧人宏厚的嗓音,“有清點過裡麵的東西吧?”
源義經嚇得一哆嗦,手裡的今劍掉了下來,朝著自己腳的方向直直墜了下去。
我的半個腳掌應該會沒有吧,源義經在那一瞬間腦海裡隻有這一句話。
奇跡一般的光景就在麵前展現了。
銀色的長發在空中飛揚著,由刀劍變成的男人從空中落到地上,就如一隻貓一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穿著平安時代類似貴族的服飾,神情沒有絲毫對現在的場麵意外的感覺,他捂住了源義經的嘴,以防他出聲,然後俯下身兩人藏在了書櫃下麵。
“已經清點過了,沒有問題。”
原來門外的僧人並非是往內閣裡詢問,而是在與其他的僧人對話。
“那我們就上鎖吧,彆耽誤了吃飯的時間。”
“好。”
隨後是門外清脆的一聲鎖扣上的聲音。
太好了,他們沒有進來!
源義經在心裡鬆了口氣,今劍也放下了對他的桎梏。
“你是誰?”源義經激動得臉都有點泛紅。
“你不是看到了嗎?你以後小心一點,不要到內閣來了,被發現了會被懲罰的吧。”
如果不是害怕會傷到這個孩子,今劍是不會現身的。
“你——你先彆變回刀劍!原來是真的嗎?那些怪談物語——神話傳說什麼的?”
“你指的是哪些?”
“比如輝夜姬?桃太郎?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