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薇就打點好行裝,向師父辭行。
師父也知道,叫薇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對她和麟都是一種煎熬。
所以也並未多做挽留。
隻囑咐她,過去的事,就叫它過去,莫要再一味多想。
薇當即恭敬應下,便轉身離去。
天心師父望著她的背影,也隻輕輕吐出一聲歎息。
這孩子要是真能聽得進去,也就好了。
送薇下山的隻有穎和九爺。
少了麟在一旁嘰嘰喳喳地吵鬨,這條她們來回了無數次的山路,竟突然變得無比漫長。
穎原本平時就不太說話,這會兒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擠出一句“打算去哪兒?”
“先回家看看吧。”薇隨口答道。
她其實心中已有盤算。
隻是如今魔族的滲透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她也隻好先回薑家暫避,之後再另做打算。
而且眼下所有的線索都已斷絕,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到一切的原點,重新出發。
九爺倒是在一旁欲言又止了好幾次。
薇瞄了他一眼,便幽幽地說道“我會定期叫人送你愛喝的幾種酒過來,隻是你自己要想著問她倆拿,不然我怕她們記不得。”
“把老子當做啥子咯,”九爺咕噥著撇了撇嘴,“哪個同你講這些!”
“是我想同你講這些!”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有你們在,麟,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倒是這些有的沒的,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同你們講。”
“呸呸呸,”九爺頓時學著麟的樣子唬起了臉,“屁大個娃兒,昏說亂話!”
薇也沒心情和他玩笑,隻長長舒了口氣,停住了腳步。
她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紅色的錦囊,遞到九爺麵前“你不是一直惦記這個麼,拿去!”
九爺一臉疑惑地打開錦囊。
隻見裡麵裝著的是那兩張日行千裡符,還有一塊小玉牌。
“這玉牌是我的生辰玉牒,自打出生就帶在身邊,”薇同它解釋道,“若哪日她倆欠了你的酒,你就拿著玉牌,用這符籙去尋我,我一定替你做主。”
九爺先是一愣,它自然明白薇這話裡的真正意思。
但隨即心裡也是一疼,這娃兒還是啥都藏在心裡。
它也半開玩笑地想把錦囊推回去“她兩個屁娃兒,倒是敢!”
薇卻執意塞進它手中“我好不容舍得將這寶貝送你,還不趕緊收起來!要是等下我反悔了,你可沒處哭去!”
九爺這才無奈地搖搖頭,小心地把錦囊揣入懷中。
這是薇托付給他的牽掛,他又怎會不慎而重之!
薇見九爺總算收下,這才稍稍安心“行了,就送到這兒吧,不然這路怕是也走不完。”
穎本想再說些什麼,可轉念又覺得,此刻說啥都太過刻意,反倒更叫人難受。
索性就隻點點頭,然後就和九爺目送著薇的背影漸漸離開。
麟雖然沒來送行,但她也一直默默感知著薇的氣息一點點遠去,心裡是說不出的難過。
峟卿那日在周家村得手後,便將魔王鼎和紫綬仙衣交給了鳴女。
叫她連同那件破陣的法寶,一並轉交到蕪殘手中。
尊主複蘇大典一向由蕪殘主持,所以魔王鼎由他保管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