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血漿緩緩淌出堆積的屍骨,在兩百人陣列兩側染出一片殷紅,尚未死透的戰馬側躺地麵掙紮四肢發出悲鳴。
遠方飄蕩的大纛下,突厥可汗之一的步離望著這詭異至極的一幕,促馬靠近沙缽略,目光卻是直直盯著遠方的隋人戰陣。
“先前覺得兩百人敢擋在我們前麵有些可疑,現在覺得他們有神靈庇佑。”
沙缽略伸手撫了撫座下躁動不安的戰馬,手掌從鬃毛撫過,看著那邊巋然不動的隋人戰陣,抿緊了雙唇,也沒答應步離的話,好半響,他抬起手臂。
“不理會這兩百隋人,從兩側繞過去,直接南下攻打南人城池!”
如此說話,也有沙缽略自己的打算,突厥各部貴族發生內亂,為了穩定內部,不得不分立庵邏為第二可汗、大邏便為阿波可汗、玷厥為達頭可汗,以及麵前這位步離可汗來平衡日益加劇的矛盾。
趁著隋國新立,儘起四十萬軍隊南下攻隋,也有轉嫁矛盾的原因,當然,就算不能攻下隋國,重新拿回當初周國、齊國時的話語權,也能增加他的威望,按下內部的不安定。
出兵之今,各路南下的部落軍隊少有斬獲,敗績平平傳來,所以他才不得不儘起部落十萬兵馬尋了這處最為隋軍防線最為薄弱的一處猛攻,然而對麵隋將率領的三千兵卒,硬是將他十萬軍隊拖了數日,折損八千多人。
好不容易將對方磨的不足一千,卻是又碰見這麼一處令人感到詭異的兩百戰陣。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南下打到長安,告訴南朝的新皇帝,突厥還在,沙缽略還在!
“不要理會他們,南下!”
隨著沙缽略的下令,傳令騎兵舉著旗幟沿著大大小小的軍陣飛馳,挽弓射出令箭,不久,突厥中軍吹響了號角。
嗚嗚~~~
停滯兩百戰陣前的兩支騎兵兜轉馬頭,拐過方向如兩條洪流繞去中間的礁石,向南而下。
馬蹄震動大地,屈元鳳站在陣中看著兩側繞行奔湧的突厥騎兵,嘴角咧開,陡然笑了起來,偏過頭對周圍布陣的麾下吼道:“往日我如何操練的?”
握令旗的手一揮:“變陣!”
這是他從長安帶來的兩百人,一直用風林火山陣法操練,不敢說得心應手,但一聽命令下達,一道道身影腳步聲密集響起,迅速挪動起來,刀盾、槍林變化位置,分出乾坤陰陽八卦的。
“乾坤陰陽、勢如火侵!”
屈元鳳聚齊法力,令旗自手中劃過陽光,土黃的顏色褪去的一瞬,亮起火焰的紅光,置下的乾坤陰陽陣旋轉散開,兩百士卒目光通紅,其中一名隊正挺著長槍然邁開腳步,緊咬的牙關張開。
怒吼:“殺——”
“殺!”
兩百人怒吼呐喊震響延綿的蹄音,一道道身影兩條遊魚般遊散開去,沒有任何約束,狂暴的朝兩側南下的突厥騎兵狠狠撞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