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定當謹遵師父教誨!”宇文拓起身拱手一拜。
該說的,陸良生也交代完了,剩下的隻需要去兩界山看看那被壓在山下的神猴,然後回來給驪山老母交差,接回元鳳。
‘事情安排妥當,心裡也算舒服許多了。’
送走兩個徒弟,回走彆院門口,閔府管事已經在那裡等候,請他過去後院用飯。
“管事先走!”
陸良生輕揮袍袖,走在後麵,讓對方帶路,後院他也是來過的,穿過掛滿燈籠的長廊,途中遇見的府中侍女、仆人一一向他躬身施禮。
這邊,書生也都微笑回應,這是他做人的禮貌,不論尊卑。
一路過去後院中間大廳,果然置辦了一桌菜肴,傳菜的侍女進進出出的忙碌,閔常文喝著茶見到陸良生進來,笑嗬嗬的起身邀他一起坐去桌邊用飯。
“原本準備了豐盛飯菜,不知為何,少了許多,隻得重新讓後廚做了些家常菜。”
“不礙事,粗菜淡飯入口也能果腹。”
不多時,閔月柔還有閔夫人也從後堂出來,女子眼眶有些濕紅,像是哭過一般,席間用飯,也沒看過陸良生一眼,書生也不會多問。
那邊的老人也不再說起談婚論嫁的事,說的最多的,還是朝堂、手中政務,偶爾也會問兩陸良生關於修道中的奇聞異事。
吃完飯後,陸良生與老人聊了一陣,才告辭回到小院,豬剛鬣不知何時回來的,躺在老樟樹梢上,呼呼大睡。
推門進到屋裡,蛤蟆道人一掀被子爬起來,跑去書架裡抱出公雞碗,坐到桌上,優雅的擦了擦小筷子,係上圍裙。
“快給為師端過來.....”看到遞到麵前的碗裡,頓時眯起蟾眼:“怎的都是一些素菜?為師的紅燒肉、清蒸鯉魚、烤鵝呢?”
陸良生指了指外麵。
“被老豬給吃了。”
“彼其娘之!”蛤蟆道人重重一擱筷子,跳下桌麵,解開圍裙丟去地上,氣咻咻走出房門,跑去樟樹下,抬頭望著樹梢上酣睡的肥大身形叫喊。
“你給老夫下來——”
“有脾氣偷吃,有本事下來與老夫放對,看老夫不把你燉了!”
“下來啊!!彼其娘之。”
......
聽到師父外麵叫罵,陸良生搖搖頭,拿過床頭一本書,籍著昏黃的燈火,躺靠床頭翻看起來。
外麵,沙沙的腳步聲走來。
陸良生抬起臉,看去門口,敞開的房門,閔月柔站在那裡,眼眶紅紅的,手裡還端著一碗湯羹。
“今日飯菜有些簡單,怕你沒吃飽,特意讓廚人重新做的。”
唉~
陸良生闔上書本,從女子手裡接過蓮子羹,放去桌上,不等他開口,閔月柔先說起話來。
“父親跟我說過了,不過,我不在乎....真的,我不在乎。”
“月柔。”
看著她模樣,書生沉下氣,將羹湯放去一邊,腦中飛速轉動,頓時有了婉拒的主意。
輕聲道:“其實不光今日我跟閔大人說的那番話.....還有一件事,我若要成親,必須要讓我師父同意。”
“你師父?”
閔月柔愣了一下,她到現在還從未見過陸良生的師父,更不知道是誰。
“那.....你師父在哪兒?”
“不是在哪兒的問題,嗯.....他老人家曾說過,修他的道,一代傳一代,除非他故去,才能成婚.....”
外麵,叫罵的蛤蟆停下聲音,看著屋裡的一對男女,罵罵咧咧的抱著雙蹼坐下來。
“彼其娘之,這都能扯上老夫.....”
屋裡,閔月柔抿紅唇,擦去眼角濕痕,一轉裙擺,轉身大步離開。
見女子一聲不響離去,以為知難而退了,陸良生鬆了一口氣,躺去床上,累了許久,還是躺在榻令人舒服。
‘明日一早還是快些離開。’
想著,吹滅燈火,枕著枕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翌日一早,天還沒亮,過來送早點的侍女敲開房門,屋裡已沒了人影,被褥疊的整齊擺在床榻上,一旁的圓桌上,留了辭彆的紙條。
叔父在上:
修道一途漫長,救治徒兒又壓心頭,無法考慮男女之事,今日留書一封,還望叔父勿要介意,待救下徒兒無恙,再來府中賠罪......
閔常文看到這封書信,頗為可惜的走去庭中,看去照下來的晨光,輕輕歎了口氣。
“老爺!”
不久,一個丫鬟跑來,氣喘籲籲的指著後院的方向。
“小.....小姐她不見了。”
“什麼?!”
......
晨光蔓延,劃過城中的喧囂,推去長安西麓,蟬鳴、鳥鳴聲裡,陸良生牽著老驢掛著書架,與豬剛鬣,沿著山脊,朝著河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