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背上,蛤蟆道人不耐煩的拍去驢耳:“良生,趕緊走吧。”
不等他開口,那猴頭又說道:
“......補天積石成山,便有了這處積石山脈,當年大禹也在此處治水,俺老孫未能補天之石,遺落此處,吸天地靈氣,日久修煉,能大能小,碰巧遇上大禹治水,被他看中,想要煉自量水的兵器.....
嘿嘿,結果靈石不願,便一路向東打了過去,最後石頭化作淮渦水神無支祁,繼續與他纏鬥,可惜敗北,被壓在龜山下,而其餘石精被打成了一根棒子,老孫便是當初那塊靈石剝落的一塊,在花果山曆經滄海,吸天地日月精華孕育而出。
可笑那棒子被當作探海的東西插海眼,旁人碰不得、用不得,唯獨俺老孫能用,他們根本不知,那棒可是與俺同根同源,哈哈.....”
說到這裡,猴頭咬牙切齒,磨的‘嘎嘎’亂響,黃眼都泛起血絲。
“將俺老孫困於此,就是知曉俺從這裡來,這方周天運勢都會壓製,戾氣使不得,再大的法力也空無用處!!!”
然而,那邊的書生卻是沒聽到後麵的一樣,想起剛才提到的‘無支祁’不正是他在棲霞山布置法陣,繪製陣眼時,所繪的那隻被壓在山下的大猴麼?
待這邊的猴頭話一停,他抬了抬臉。
“無支祁也遇你有關?”
“那是俺老孫二哥。”
得,兩兄弟都一樣,被壓山下了。
對於,猴子的前世過往,陸良生其實並不太感興趣,就連驪山老母這種大仙都不能來,自己亂發善心,救他出來,以這猴子的性情,怕是要將天地攪的天翻地覆,私自放人,恐怕也會牽連到棲霞山。
這種因果沾不得,一捅就是大簍子。}
陸良生想了想,還是完成這囑托便收斂最好,莫要做多餘的事,聽完猴子嘮叨一陣,便是告辭離開。
“等等!”
蛤蟆道人趕緊催促:“良生,走吧,有什麼好聽的,想聽為師過往夠學的。”
猴頭仰起臉,將麵前的一堆雜毛亂發一口氣吹到陸良生腳下。
“拿去,俺老孫不欠人情,這些毛發出了這裡,尚有些法力能用,遇到危及時,丟一根到地上,念俺老孫名字即可!”
獠牙張合,一字一句擠出唇間。
“記住,俺乃齊天大聖,孫—悟—空!”
夕陽西下,人的影子斜斜拖在地上,陸良生望著那方山壁下的猴頭,灑開袖口,將那堆猴毛收入袖袋裡,托起寬袖,又是一拜,收拾下心情,牽過老驢,讓驢頭上站著的師父抓穩,這才朝山下走去。
哼哼哼~~~
——哈哈!
背後的山麓上,還有猴頭蒼涼的笑聲,驚得方圓林野飛鳥盤旋。
下到山腳的陸良生一揮袖口消去法力,恢複原本的書生模樣,回頭望去那座五指山,歎了口氣,聽這笑聲,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淒涼。
一旁,蛤蟆道人跳起來,揮舞蛙蹼在徒弟麵前晃了晃。
“走吧,裝可憐而已,為師也試過.....沒什麼好看的,趕緊走。”
陸良生垂下視線,看著師父火急火燎的模樣,笑著點下頭。
“是啊,沒什麼好看的,師父你坐穩,我們這就回去。”
不久,回到之前的山脊,叫上酣睡的豬剛鬣,還有那邊聊天的劉滾三人,趁著天色還未黑儘,回到積石鎮。
翌日一早,劉滾端了滾熱的稀飯敲開房門,屋裡早已沒了蹤影,方桌上,隻有一個黃綢用料的吊墜壓著一張紙條。
上麵隻有簡單一行字:帶給孩子脖上,百邪不侵,平安成長。
“陸先生.....”
劉滾放下稀粥,捧著那護身符走到院門外,朝東麵作了一個揖。
好半響才搖著頭,惆悵的回到屋裡,將這高人賜的護身符,掛去兒子胸口,看著流著口水憨笑的粉嘟嘟臉蛋,剛才的惆悵轉眼化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