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明月尚有些沒明白過來,胭脂臉上露出驚色,“恩公,你的修為如何失去的?”
“這不重要了。”
牽扯到師父的事,陸良生沒必要與她母子倆說起,彎下腰捧起潭中清水飲了一口,舒爽的出了口氣。
“其實失去修為,我反而有些輕鬆.....”
目光落去母子倆身上。
“......過來,其實就想說,你們不用在這裡了,想走的話,隨時可以離開,不用再顧慮當初我說收留明月,讓你在此處守護法陣的話。”
語氣頓了頓,臉上露出微笑:“你自由了。”
對麵,胭脂沉默了一會兒,輕輕推開明月站起身,雙手疊腹前,遙遙一拜:“妾身與明月幸得恩公收留,才苟延殘喘到今日,此恩無以為報,恩公法力儘失,那妾身就替恩公看顧好棲霞山。”
“還有我!”
明月舉起手來,拿起腰間的小葫蘆,晃蕩裡麵的小石子,桄榔桄榔響了幾下:“先生,我也可以辦到,聚靈陣我都很熟悉了。”
之前陸良生有教過這孩子如何操控法陣,想不到能在今日派上用場,見這母子二人願意留下來,他心裡也是高興的。
陪這對母子說了些話,帶著明月叫上陸盼八人又去了其餘兩座布置法陣的山頭,教了一些當初設在聚靈陣裡的竅門,如何快速施法,如何讓幻象更逼真,驅使幻象如何節省法力等等一些技巧後,時辰已過了午後,一行人湊合在山裡尋了些野味打打牙祭,便回到村裡。
而陸良生則獨自一人去了西麵的棲霞山上,縱然修道的底子還在,可終究回到凡人身,走了一個上午的山路,再爬西麵的棲霞山,整個人身上的衣袍都像浸在水裡一般,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坐到路旁石頭上歇了口氣,書生看到沿途的樹木上,是當年他係上的紅繩,風吹雨淋已褪去了顏色。
看著蜿蜒的山道外,雲海在遠方山間翻湧起伏,目光之中,棲霞山勢延綿數十裡望不到儘頭。
不免有些好笑的感歎。
“當年就是在這裡遇上師父的,隻想學識字,沒想到卻是學了修道,現在修為又沒了,這一晃眼啊,竟走了一個好大圓。”
陸良生笑了笑,撐著膝蓋站起來,接著往上走,陽光裡,獨峰老鬆依舊,搖曳的鬆枝下,恩師叔驊公的墓還在那裡,不遠的茅廬,沒了法術的約束,枝葉橫生,茂盛的在風裡撫動,見不到丁點門窗的位置。
“嗯?道人不是說木棲幽在這裡嗎?怎麼不見人。”
走去茅廬籬笆小院,四下裡看了一圈,除了前年煉製月朧劍,留下的法陣痕跡還在,沒有彆的不同。
山風徐徐吹拂周圍片片林野黃葉,安靜之中,組成籬笆的藤蔓動了一動,沿著地麵悄然生長出來,數十條瞬間爆射而起,一下將書生腳脖、手臂卷住。
“老妖!!”
陸良生掙紮幾下,陡然聽到這聲呼喊,轉過身,印進眸底的,是一道身影從茅廬裡衝出,撲進他懷裡,使勁的在溫熱的胸膛蹭來蹭去。
“老妖,你才回來啊,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