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的蛤蟆道人,就著徒弟遞來的碗,趴在碗邊大口大口牛飲幾口,舒服長吐了一口氣,將身上這件撕爛的袍子脫下丟去一邊,走去屬於他的小衣櫃。
“小傷,就是與這朱二娘廝鬥了一番。”
“可你法力......”
“哼哼,為師就算沒法力也是很厲害的,想當初那山頭上,數大宗門圍困.....”蛤蟆道人從衣櫃取出一件花色的衣裳,抖了兩下,回頭看去蜘蛛精:“你說,老夫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將你降了?”
朱二娘看了看對麵的書生,低下頭小心應道:“是.....是。”
窸窸窣窣換衣聲裡,陸良生也沒再繼續問下去,畢竟這蜘蛛精再詳細的,估計也問不出來了,撐著膝蓋從凳上起來,走去書桌。
“我不知你做過多少惡事,但眼下既然被擒,我自然不能輕易放你離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書堆下麵,抽出一本寬長的書冊拉著畫幅鋪在桌麵,陸良生轉過身望著垂著頭的蜘蛛精。
“修行不易,我不想殺你,就到此書裡悔過吧!”
一展《山海無垠》上麵畫幅流轉,像是有一種吸力,那朱二娘臉上露出驚慌,連連說了幾聲:“不不不......”八隻長足掙紮了幾下,抓著地麵想要逃離,沒跑到門口,就被硬生生的拉扯,化作一道紫色煙柱,吸進了裡麵。
“待改過自新,磨去戾氣,我便再放你回人世間,好生修行。”
言罷,《山海無垠》一卷,自行合攏,躺在陸良生掌心上被放去書桌。
“咦?那朱二娘呢?”
蛤蟆道人穿好喜慶的衣袍左右張望,地上除了還有一絲妖氣殘留,哪裡還有蜘蛛精的身影。
“收進這裡麵了。”陸良生拍了拍書冊,將師父從地上撿起來,放去床沿,自己也跟著坐去一旁,倒了一碗涼茶,仰頭大口灌下,說不出的舒爽。
茶碗放去床頭的桌子,這才將之前從朱二娘口中審訊出來的話,加上自己的猜測,原原本本講給蛤蟆道人聽。
“......從西北回來,我們在長安城外,被那些宗門圍困,其實是被畫紅宜暗中透露的,從朱二娘口中不難猜到,之後,遇上五色莊的五元上人,畫紅宜投到對方門下,還被賜了不少法器,供對方驅使,就是不知其目的到底是要乾什麼......”
躺在床榻上的蛤蟆道人睜開一隻眼,在被褥上翻了一個身,猛地瞪圓眼睛。
“什麼時候開宴?!”
陸良生愣了一下,失笑說道:“等紅憐將月柔送過來吧,對了剛剛說的,師父可聽清了?”
“聽清了聽清了,很有道理。”
蛤蟆道人坐起來抱著雙蹼,像是想起什麼:“就是可惜了朱二娘被收進畫裡,來不及吃她一條腿嘗嘗。”
好像來了興致,揮動蛙蹼興奮講道:
“良生,為師跟你講,這朱二娘的長足啊,那叫一個脆,一咬下去,汁液四溢,還帶有香味。”
“師父!”
陸良生陡然開口打斷他,語氣緩了緩,輕聲道:“明年,我們去一趟洛河鎮吧,給當年那些枉死的人立碑吧。”
一旁,蛤蟆道人慢慢垂下雙蹼,白花花的肚皮都焉兒了下來。
“嗯,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