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啊.....他老了。”
楊堅怕陸良生會錯意,笑道:“隨朕開國之功臣,大多年歲已高,越國公替朕南征北戰多年,也該歇一歇了,累的將來他子女心裡埋怨朕不會體恤人。”
當然,這話裡說笑的意味較重,陸良生自然不會全往心裡去,跟著笑了笑,說起年齡的問題,他倒是有些想法。
“陛下擔心年事過高,修道之中,倒是有許多延年益壽的法子,不妨替陛下尋一些來。”
那邊書案後,皇帝身子動了動,隨後又坐回去,猶豫了一下,擺擺袍袖,像是將剛才的激動掃去。
“算了,人嘛總歸要去的,朕坐這個位置要是活太長了,下麵的太子心裡就不舒服了,而且,朕也非始皇帝,做不來‘與天同壽,與世為君’的豪邁,就這樣也好,不過......”
他話語頓了一下,看著起身準備告辭離開的陸良生,語氣緩和。
“國師,人死後,魂魄還能有記憶否?”
走到門口的陸良生停下腳步,看著探尋望來的皇帝對視片刻,點下頭:“世間神鬼俱有。”
“那.....可不入輪回,受轉世之苦?”
陸良生點點頭:“有其他方法可不入輪回,神魂不滅,保記憶不散。”
“原來如此。”
那邊,楊堅像是想通了一些什麼,臉上又有了笑容,早朝過後就一直處理政務,也是有些疲憊了,陸良生與他又說了會兒話,問他為何問起這個,後者也不直接回答,不過也看得出來,哪個皇帝不想比彆人多活長一些。
從側殿出來,初夏炎風陣陣吹來,走過搖曳的樹蔭,長長的宮牆,陸良生乘上來時的馬車,一路出了皇城,穿行過擾擾嚷嚷的長街。
“讓開讓開!”
“前麵的,快讓開——”
陸良生端坐車廂,端著茶水正看著車簾外的行人來去,高聲叫賣的街市,外麵趕車的士卒大聲吆喝,隨即‘籲’了一聲,車轅陡然刹停,晃的手中杯盞茶水灑了出來。
滑落半空的水珠懸停,陸良生放去杯盞時,手指輕輕一揮,那灑開的水珠倒飛回來,一一落回杯裡。
隨後,向外麵與人爭吵的士卒問了一句。
“何事?”
“回國師,兩個不看道的,嘿,你倆還來勁兒了......”那士卒說著話,忽然跳下車攆,像是跟人起了爭執。
“......說得就是你們倆,瞪什麼瞪,一身獸皮,像個胡人。”
“你這當兵的,怎麼拿胡人說我倆,不就是沒來過長安嘛,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師父不讓我欺負咱大隋兵......”
......
車內,陸良生聽到外麵響起的爭吵有些耳熟,起身掀開簾子走了出去,長街不少百姓駐足正望來這邊,看起熱鬨。
那趕車的士卒對麵,兩個穿著粗布獸皮的青年,一個披頭散發,臉上多是短短的胡渣,另一個發髻係的還算整齊,拄著一把青鞘紫柄的長劍正與士兵爭吵。
餘光裡,見到那邊馬車簾子掀開,走出一道身影,臉上頓時泛起笑容,一下將士兵擠開衝了過去,將手裡青劍一丟,單膝跪去地上,拱手就拜。
“隨安,拜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