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安靜了一下,見楊堅、李淵麵色一愣,緊緊盯著桌上的燈盞。
“陛下。”
陸良生將那盞雲紋燈柱拿過,揭去上麵的紙皮罩,露出離間的燈芯和油盤,讓皇帝看的真切。
其實他也不知是何物,從聖火明尊那裡弄來這座紫山觀,裡麵許多東西,都不是清楚,畢竟對方不可能還給寫上一份清單讓他接收吧。
“陛下時常熬夜處理國事,此燈陛下用正好不過。”
端走瓷碗的道人撇了撇嘴,坐去一邊小聲嘀咕:“窮大方。”
這話除了陸良生聽到嘴角微微抽了下,那邊捧著燈盞愛不釋手的楊堅興奮將其收起來,交給身後的李淵,抬頭掃過穹頂縷空雕紋延伸去梁柱,雲霧山水東流的屏風,點頭讚歎。
“國師這道觀好雅致,不過,朕覺得少了人氣兒,國師何等身份,豈能沒有使喚的下人。”
不等陸良生開口,袍袖一揮,向後麵捧著燈盞的李淵叮囑。
“回去後,給國師送一批侍女過來,宮中禁衛也抽調兩百人,隨時聽國師差遣。”
“是!”
那邊,開口說‘窮大方’的道人,剛走去丹房幾步,頓時停下來,眼睛一亮,興奮的腳步都加快了些許。
‘終於有女人了......’
餘光裡看著道人走去丹房,陸良生推脫幾句,挨不過楊堅執意要送,用他的話講,縣令都有幾個衙役跟隨,堂堂一國師出行豈能沒有排場?
呃.....
不知為何,陸良生想到當年那位出行就是一撥僧女高舉儀仗,詠唱焚音的護國法丈——普渡慈航。
排場是有了,就怕有點嚇人。
想到這裡,陸良生心裡不由失笑,招呼老人坐下,添了茶水,就在大廳裡說一些閒話,也提起南下天治的事。
“灞河那邊大船已準備妥當,兩日後,便可起程,隻是水道不暢,陸路又遙遠,所以朕想啊,將來這水道要是四通八達,上可通冀州,往南可至餘杭,此去,朕也遣了人沿途測量,將來這事啊,還是要靠朕的兒子完成,國師覺得此事如何?”
陸良生微微蹙起眉頭,手指下意識的在桌麵畫了一個長長的線,隨著老人的話,蜿蜒向北向南延伸。
“陛下,通江河方便漕運,是利國利民之舉,隻是,工程太過好大,在下從未實地看過,不好妄下決斷,不過若是緩緩開鑿,不傷民力,倒是可行,隻是耗時會很長。”
楊堅笑起來,撫須望去門外天光:“所以,才交給朕的兒子,下一個隋朝皇帝去完成了。”
大抵說了一陣,時間也快至晌午,楊堅這才準備離開,陸良生送到山門外,看著他乘坐車攆離去,想到即將遠行,要回到天治,他將這事跟其他人說了,陸盼八人從未出過遠門,自然是想念家的,肯定要帶上,可盤算了一下,留在這裡的,便隻有李隨安。
“你大師兄還有小師弟住在宇文府上,為師沒有通曉他們,也叮囑暫時不要見麵,擔心帶著一身修為入朝,會引起天道注意,禍及他倆,眼下你留下來,也可叫上他們來這裡走動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