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生看著桌上的自己那幅畫像,外麵又有幾聲雞鳴傳來時,忽然伸出食指,另隻手,指甲在食指劃過,泌出了一滴殷紅。
“良生,你這是?”蛤蟆道人看著書生將那滴鮮血牽引到半空,下意識的站起來,隨後明白徒弟要做什麼,又坐了回去。
“這也不失一個方法。”
火光搖晃,陸良生掐著法決,將懸在半空的血滴慢慢落去畫幅,那幅自己的畫像上,接觸的一瞬,便融入了人像之中。
片刻,畫上街道、人物變得鮮活,與往常畫的畫不同,就像活生生的一個小天世界在畫裡一樣。
“就這樣吧......就讓他來替我結束這段因果。”
陸良生看去畫上的自己,笑了一下,將畫卷收起來,推開窗戶放去窗框,轉身走去盆架洗漱一番,牆角的書架裡,麒麟氅無聲飄出套去書生身上。
漆黑夜色漸漸化為青冥,不久,陸良生走出萬壽觀,乘上外麵早已等候的馬車,駛往皇城,掀開的簾角,冥冥天色中,長街漸漸有了些許喧囂,討生活的人此時已經在外麵奔波了。
路過百官府舍的街道,那閔府牌匾從他視線裡向後而去,陸良生想起剛才的事,歎了口氣,將簾子放下來,半柱香後,過了延喜門,並不見百官的蹤影,詢問了駕車的士卒時辰,才知道過了五更天,登基大典早已開始了。
過了延喜門,抵達大興宮外的承天門,外麵天色已經大亮,駕車的士卒跳下車輦,在外麵低聲道:
“國師,到了。”
“嗯。”
陸良生掀開車簾走出,望了一眼高聳的宮門,大步過去,兩側把手的宮中侍衛知曉是誰,不用盤查,便直接放行。
“國師,大典已經開始了。”
站在宮門的一個校尉見國師從旁邊過去,忍不住小聲提醒一句,陸良生側過臉,對方好心,自然能感受到,笑著點點頭,沿著前方長長的紅牆宮道,沿途巡邏的士兵,宮牆上守衛的弓手也比平時森嚴許多,見到下方宮道中前行的國師,迅速將視線偏去彆的方向。
對於這些士卒為什麼這般做,陸良生大抵明白尋常人要麼憧憬會道法修為之人,要麼就是忌諱,遠遠避開,何況他如今一國之師地位,直視就是大不敬,就算陸良生心裡沒什麼感覺,若是被旁人舉發,可是要受罰的。
這就是皇宮裡的規矩......
過了承天門宮道,視野前方的太極殿外,百官雲集,黑壓壓一片的跪伏高台之下,站在上方的一道身影手捧爵器迎著照下來的晨陽,說著豪邁壯舉的話語。
陸良生負著雙袖站在遠處並沒有過去,隻是安靜的看著楊廣祭天禱告,舊皇去,新帝登基,真是鐵打的江山,流水的皇帝......
希望將來太子能繼先帝之後,另一個開明、大誌向的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