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中的那仆人正是昨晚給陸良生帶路的小廝,明明大熱天的,這側院裡總是一股冷颼颼的涼意,時不時刮過的風都有些陰冷,想起所站的腳下,正是噴水老婦化為一灘清水地方,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高人就是高人…..這種地方都能隨意住下。”
嘀咕兩句,石階上的房門打開,見到臉熟的書生出來,連忙上前點頭哈腰的跟在後麵。
“陸公子,午飯已經準備妥當,夫人也過來了。”
陸良生輕揮袍袖,走在前麵,臉上掛有微笑,大抵明白是什麼意思。
“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那麼麻煩。”
“怎麼能是舉手之勞,昨晚公子隨手一畫,那墨線就飛起來,要不是我見多識廣,還有些膽量,說不得都嚇得癱軟…..”
伸手不打笑臉人,逢迎之話總是讓人舒服,那小廝的話自然也是討喜,讓人討厭不起來。
一路過去前院客廳,果然置備了一桌豐盛菜肴,老人身旁還有一婦人陪襯,原本婦道人家是不便拋頭露麵,但眼下也是經過丈夫首肯,出來道謝一番。
救命之恩不談,僅僅驅除女兒房外那噴水老婦已是她大恩了,陸良生自然不會真讓婦人叩首拜謝,雙手虛托,說了些安慰的話,周夫人方才離開。
剩下一老一少其實所談並不多,一來年齡多少是代溝,二則陸良生身懷法術之事,老人說話與之前多少有些顧慮,最後隻得將話題引到女兒周蓉的病情上。
“周老,令嬡所受折磨,其實是被迫急的一種鑽耳朵的精怪所為,日夜不停的在令嬡頭中說話…..”
“小人兒?”
周瑱垂下筷子,忽然想到之前送給陸良生的那本書:“這種精怪,昨日送於良生的《山海圖誌》倒是有說起過,老夫還以為,不過是一些閒的無事做的讀書人寫的古靈精怪……沒想到真有其物。”
那本書有記載?
老人對麵的書生有些興奮,他在這方麵的閱曆尚淺,出來趕考,多看書籍也是有積累的意思,麵上還是保持沉穩,與老人攀談,實則坐不住了。
“看來良生還未看那本書。”
儘管好奇書生的異術,但對方終究還是十八歲的青年,閱曆太淺,就算麵上沒有情緒展露出來,眸底的神色是避不開老人的觀察。
看了會兒書生,周瑱還是開口:“良生,法術一途雖好,但學業還是不要放下,待這件事畢,就要多用功了。”
對麵,陸良生也不避諱,坦然點頭。
“好,今夜那幕後之人該是要來的,處理完這事,良生自當勤奮讀書。”
飯間又聊了會兒,吃完飯後,陸良生一口氣走過庭院斑駁光芒的樹蔭,回到側院,將那本山海圖誌找到,笑著在手中拍了拍,走到屋外簷下。
側身朝屋內,揮了揮寬袖,一張椅子、矮幾飛出,剛好落在陽光照到的地方,端了茶水走出。
知....知.....
知.....
涼風吹來,垂過院牆的枝葉輕搖,夏蟬趴在搖晃的樹梢一陣接著一陣的嘶鳴,遠處狗棚,大黑狗趴在地上,眯著眼,懨懨的打了一個哈欠。
書生一襲青袍,捧著書卷,細細品味上麵那些離奇景物、精怪凶獸,不久,支起了畫軸,碾磨墨汁,籍著書中描述,落下筆尖,偶爾伸出手,拿過旁邊泡好的茶水,喝上一口。
猶如一幅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