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有過被人感激的感受嗎?我記得三年前,太公夜裡來我家裡,說了一番感激的話,當著我爹娘麵,就要跪下來……那天起,我就覺得隻行大善,而不行小善,那還不如不行善事。”
他望去夜空,紅憐的身形優美,兩手灑開的長袖正緩緩轉動著,整個肢體都在旋轉。
柔和的月色下,衣裙猶如水麵蕩起的漣漪,連續不斷的翻飛擴散,發絲狂舞間,偶爾閃過那一抹嫵媚而精致。
…….
周府後院,為了女兒而無法安睡的周瑱,坐了起來,披上一件單衣,點燃了燈燭,安靜的看著妻子。
偏廂的周蓉,睡的安穩,偶爾夢見漫天飛舞的桃花,嘴角不自覺的抿出一點笑容。
月色沉寂如水,偶爾蕩起漣漪。
城池遠方的另一棟宅院,暖黃的燈光裡,蘇醒過來的張廉誠虛弱的牽著心愛的女子,兩人一起跪在父母麵前。
張母抽泣將手拉手的兩人扶起,固執的老人唾罵一陣,終究還是勉強點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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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也想自私一些,儘力而為,但往往發現儘力而為這四個字在修道者麵前,真的太過艱難,不將敵人當人看,我能做到,可不將需要幫助之人當人看…..心裡總有一個坎過不去,腳也挪不開。”
“這世間本就不太平,天地有時也會不仁,夾雜中間的修道之人再不做點事,真的枉受人間煙火,他們身上穿的、肚中的食物,甚至身體靈魂,不都來自這人世間嗎?”
陸良生大抵也講不出太深奧的道理來,總的概況起來,就是簡單的一句話。
“不平之事,遇上了,我要管,官府不能碰之事,遇上了,也要管!!”
“你太年輕了,彆將希望太過寄托在做官上麵,黑著呢。”
蛤蟆道人歎口氣:“為師說不過你,總要吃了虧,你才會醒悟。”
說完這句,便是負手轉身朝下方院落走去。
“師父,不坐一會兒?”陸良生回頭喊他。
那邊,蛤蟆道人抬起蹼,揮了揮手,“為師要休息了,你好生思量清楚。”
走過幾步,陡然止住,望去下方黑漆漆的地麵,嘴角頓時抽了抽。
“這麼高,老夫怎麼上來的?”
屋頂,陸良生看著最後一舞落下,伸掌拍響時,不知何時,蛤蟆道人過來與他排排坐一起。
“師父,你不是走了嗎?”
蛤蟆道人神色認真的看著清月:“為師忽然覺得時辰尚早,再坐會兒,看看月亮。”
“師父之前所說,良生謹記在心。”
陸良生見到聶紅憐飄下來,與對方對視著,又朝蛤蟆說了一聲。
“那師父看,我和紅憐先下去了。”
坐在房頂的蛤蟆還在那句‘……謹記在心’頷首點頭,陡然聽到後麵那句,眼睛猛地一睜,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起身回頭,一男一女已降下了院落,有說有笑的進了屋子。
“等等…..回…..來……”
蛤蟆道人坐在房頂上,嘴角微微抽搐,呆滯的張大嘴。
這就不管為師了?老夫他娘的怎麼下去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