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普渡慈航頗為狼狽的站直,額頭青筋鼓脹,一陣一陣的跳動。
“今夜月圓,看來諸位還是不懂,本法丈隻好……”
周圍吹拂的大風陡然漸小,胡亂搖曳的樹枝漸漸懸停下來,原本說話的普渡慈航猛地頓住聲音,抬頭望去夜空。
清冷的月光陰沉下來,皎月四周遊雲飄動,彷如幻覺般,在諸人的視線中,變幻了形狀。
咕~~呱——
一聲蟾鳴,在天地間回蕩,變幻的遊雲東凸西凹,形成一隻碩大的蛤蟆形狀,張開巨口,含去半邊月亮。
“食月!!”
下方的普渡慈航,陡然淒厲叫了一聲,對麵,陸良生手中畫卷展開,淒哀的聲音驟然響起,空氣波動,隱隱約約,成百上千的骷髏、惡鬼揮舞手中各種樂器時隱時現,照著老僧衝去,刹那間與對方撞在一起。
嘶…..
仿佛撕扯的疼痛,普渡慈航渾身上下‘嗤嗤’作響,升起青煙,忽然仰起臉,看去被陰雲遮掩的月亮,瘋狂扭動癲擺。
“妖蟾食月,壞我丹鼎玄氣——”
“呃呃啊啊…..”
遠方蹲身觀望的一行人,隻見那法丈渾身抖動扭動,轟的一聲巨響,就在他們視線裡四分五裂炸開,隻剩一雙僧鞋還留在原地。
寬敞的石階也都瞬間炸的稀爛。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受了陸良生一擊,才變成這番模樣。
“死了?”“隻有一雙鞋還在,應該是死了。”
“呼…..這妖僧太嚇人。”
然而此時,陸良生收起畫卷目光緊盯著地麵,老驢跑到他身邊拉扯寬袖,嘶鳴幾聲裡,地下隱隱有濃鬱的妖氣凝聚。
“顯原形了…..”
下一秒,他朝那邊眾人大喊:“離開這裡,走啊!”
閔月柔、道人從地上起來,腳下隻感震動傳來,不明原因的侍衛站不穩,呯的摔坐到地上。
“怎麼回事?”“地龍翻身了?!”
“陸公子叫我們快跑!”“走啊!”
遠方的法壇在眾人視線裡搖晃起來,轟的幾聲坍塌,地麵凹陷下去,裂出裂紋朝著他們這邊飛速蔓延,有人背上左正陽與道人、閔月柔轉身朝林子那邊狂奔逃開。
一兩息之間,陸良生跳上驢背,腳下一踏,衝去附近一顆大樹,立在樹梢上,紅憐從書架裡飄出來。
“公子,地下好像有東西要出來了!”
“嗯,是普渡慈航的真身。”
陸良生一手扶著樹杆,身形都在搖晃,目光之中,法壇轟的傾塌聲落下,地麵一寸寸的裂開,向地上翻了起來,朝四周飛濺。
妖氣衝天而起。
…..
此時,天治京城,城門打開,一串串火把在人手中,隨著戰馬長馳蜿蜒在道路間,身披甲胄腰挎長刀的將領,陡然一拉韁繩。
奔行中的一匹匹戰馬不安的發出嘶鳴,馬背上,蕭摩柯偏過頭,看向安撫戰馬的老人。
“閔大人,怎麼回事?!”
老人正是來城中尋找救兵的閔常文,他停下馬匹,望去十裡外的方向。
“老夫也不知…..”
然而,周圍騎兵身下的戰馬越發不安,躁動的在原地刨動蹄子,驚慌嘶鳴。
城內。
陳叔寶在搖晃裡,跌跌撞撞爬上宮中最高的閣樓,遠方黑夜儘頭,有玄奇的光芒正破土而出。
“那是什麼?!”
下一刻,皇帝眸底,一條巨大的黑色長影衝上天際,沐在月光當中。
京城外,破舊的城隍廟首位,綸巾長袍,身姿健壯的泥塑,金光閃爍,震動了一下,靈匾有‘城隍瑜’的字樣顯現。
“速與本都督緝拿妖物!”
遠方,甚至更遠的方向,龐大的妖氣,驚動了一批修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