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光!”柳氏誇讚,“我進了府就是她的母親,可以隨意拿捏她。一門親事算什麼,隻要胭兒喜歡,我替你搶了就是。”
南胭很滿意,又撒嬌道:“娘,我還想要她的嫁妝。”
“這個更容易,她的親事都捏在我手裡,隻要我叫她把嫁妝交過來,她還不乖乖照辦?”
母女倆暢想著今後的美好生活,忍不住笑靨如花。
……
眼看著婚期將近,南府漸漸忙碌起來。
原本老夫人是拒絕柳氏進門的,可是南寶衣給柳氏設計了那麼大一場笑話,又怎麼能不讓她登台表演?
於是她假意相勸,才叫老夫人勉強應下。
侍女們在花園張燈掛彩,不時偷偷瞄向涼亭。
她們的五小姐每日都安安靜靜坐在那裡練字,仿佛一點兒也不為後娘煩惱。
南寶衣沒注意到她們同情的目光。
蕭弈叫她每天寫二十張大字,她都要瘋了。
她用白玉鎮紙壓住一張練好的字,另取出一張宣紙。
剛提筆舔墨,荷葉興奮地跑進來,“小姐吩咐找的地痞無賴,已經找著了!”
南寶衣筆走龍蛇,“說來聽聽,是怎麼個無賴法兒?”
“他叫牛三,從小遊手好閒無所事事,長大後迷上賭錢,連祖宅地契都賣了換賭資。不僅如此,他輸了祖宅地契之後,甚至還賣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現在輸的隻剩褲衩,整日當街咒罵,彆人見著他都繞道走呢。”
南寶衣落下最後一筆。
“蕭弈”兩個墨字躍然紙上,楷書秀美而有風骨。
“二哥哥的名字認真寫來,當真是格外好看。”
她不緊不慢地擱下筆,從懷裡取出賣身契和一張銀票。
她把兩樣東西交給荷葉,“拿去送給牛三,務必如此轉告他……事成之後,我還有五百兩銀票相送。”
荷葉鄭重地揣著物件兒離開。
南寶衣走出涼亭。
春風料峭落紅漫天,她孑然一身站在驟起的大風中,芙蓉色的羅裙翻轉回旋,鴉青長發宛如肆意輕狂的墨色。
她的牌已經擺上桌麵。
這一局,她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
三月草長鶯飛,紙鳶掠過蔚藍天際,南府終於迎來了娶親的盛事。
今日父親大婚。
南寶衣穿白襦衫紅羅裙,仍舊梳雙平髻,腕間戴兩隻精致的金鎖圓鐲子,十分嬌憨喜慶。
去前院的路上,恰好遇見蕭弈。
她搖了搖白玉團扇,笑容乖甜:“二哥哥今日依舊玉樹臨風英俊瀟灑,是世間少有的翩翩美少年呢!”
清晨起來,誰都願意聽幾句好話。
南寶衣覺得蕭弈也不例外。
蕭弈瞥她一眼。
金釵之年的小姑娘,容貌白嫩清媚,小嘴叭叭的都是吉祥話。
雖然明知道拍馬屁的成分比較多,但大早上的聽來,仍舊叫人心情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