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朗聲:“是,紡織機。
“這座紡織機是南家的老師傅們新造的,用線製花本代替竹製花本,挽花工坐在花樓之上,口唱手拉,按提花紋樣逐一提綜開口,織花工腳踏地綜,投梭打緯。
“如此一來,增加了花紋的緯線循環,花樣也會更加豐富多彩,將大大提高蜀錦的生產效率。
“這般好的東西,我南府不願藏私,特意拿出來與諸君共享。”
這是前世一年之後才出現的織機,也確實是南家老師傅們的傳世傑作。
因為它,南家的蜀錦生意越做越好,稱之為日進鬥金也不為過。
卻也令南府如同烈火烹油,更加被權貴們覬覦。
這一世,她把它分享出來,叫其他蜀錦商戶一起賺銀子,既能在蜀郡博得好名聲,也不會再讓南家孤零零成為眾矢之的。
夏晴晴不忿,高聲道:“你說得很好,這紡織機也很好。可是,這和今天的比賽題目有什麼關係?!今天的題目,可是春花呢!”
南寶衣微微一笑,“這座織機,我稱它花樓機。”
她朝眾人展袖作揖,姿態極儘謙卑溫柔:
“願以花樓機織儘萬紫千紅,蜀郡年年盛產蜀錦,錦城歲歲花開富貴!”
小姑娘嗓音甜美擲地有聲。
作揖的姿態,猶如破土而出的堅韌幼苗。
錦官城盛產蜀錦,甚至賦稅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依靠蜀錦。
就連他們的城池名稱,也是由蜀錦得來。
蜀錦對這片土地和百姓的意義,可想而知。
眾人安靜片刻,猛然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與喝彩聲!
南胭無力地後退一步。
她知道,這一局,她又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輸得無力回天。
她麵如土色,看著那個嬌豔欲滴光彩奪目的小姑娘,隻覺陌生至極!
看台。
南老夫人激動得淚水漣漣,“好一個萬紫千紅,好一個花開富貴!我們嬌嬌兒長大了,真的長大了!”
南寶珠得意地朝程夫人扮了個鬼臉,“太守夫人,我妹妹樣樣比南胭厲害,您還有什麼好說的?”
程夫人埋怨起常氏來,“都是你挑的人!”
常氏略顯尷尬,勸道:“沒事沒事,還有兩場呢!”
第三場,書。
參加這一項的小姑娘最多,可是南寶衣並沒有報名。
她知道自己如今那兩個字兒,還上不得台麵。
她悠閒地坐在場邊,看南胭和其他女孩兒們寫字。
南胭畢竟年紀小鎮不住場子,連輸兩場,受打擊大了,握筆的手竟然無法自抑地輕顫。
那般顫抖的手,是寫不出好字的。
等考官把作品掛起來,南胭的字不僅毫無章法,連筆畫都哆哆嗦嗦,像極了稚童初學寫字的模樣。
眾人紛紛哄笑,對那副作品指指點點。
南寶衣從荷包裡掏出一顆蓮子糖含在嘴裡,甜的彎起眉眼,“姐姐的字寫得不怎麼樣,就不要報名參加書法嘛,平白丟人現眼。”
南胭難堪,罵道:“小人得誌!”
南寶衣譏諷:“總好過老馬失蹄。”
南胭勃然大怒:“你罵我是老馬?!”
禮官的聲音適時響起:
“第四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