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注意到南寶蓉偷看張遠望,忍不住道:“大姐姐究竟喜歡他什麼呀?”
“喜歡他溫潤如玉,才華過人。”南寶蓉抿著嘴笑,“更何況,無論他是富貴還是貧賤,有才或者無才,他都是祖母為我定下的夫婿,我豈有不喜歡的道理?這是咱們女兒家的婦道。”
燈樹如鎏金。
她病弱蒼白的麵龐浮現著女兒家特有的嬌羞,竟比上等的胭脂還要美。
南寶衣心中輕歎,這樣單純的大姐,像極了前世待嫁的自己。
小打小鬨怕是無法動搖她的愛慕,必須讓她見識到張遠望的真麵目。
她琢磨著,多看了張遠望兩眼。
卻冷不丁發現,蕭弈正冷冰冰盯著自己。
她打了個寒戰,急忙埋頭吃東西。
用罷晚膳,南寶珠鬨著要去泡溫泉,她沒工夫去,匆匆跑到供戲班子歇腳的小宅院。
她一眼認出管事,連忙問道:“可是玉樓春的戲班子?”
“正是,南五姑娘有事兒?”
“我想學唱戲,你能不能幫我挑個師父?”
管事茫然地撓撓頭。
富家千金,學唱戲?
這玩的是哪一出?
正不知所措,一道嫵媚的女音忽然響起:“你想學什麼戲?”
倚在門邊的少女,姿容豔麗香肩半露,正是玉樓春的老板寒煙涼。
南寶衣立刻彎起眉眼:“寒老板,我想學與花有關的戲。”
未免蕭弈再妨礙她對付張遠望,她決定先安撫好他。
但他可麻煩了,送尋常花草看不上眼,時間緊迫她又來不及請人去買好的,隻能用這個法子哄他高興。
他不是喜歡花嗎?
西嶺雪山,寒星月夜,她畫著伶人的妝容,在清幽的樓台上給他唱與花有關的戲。
等他認出她時,肯定會覺得好驚喜,還會覺得她這個妹妹好懂事!
南寶衣仿佛看見了蕭弈慈愛地摟著她,感動地叫她嬌嬌的模樣。
寒煙涼微笑:“有一折戲,應當適合南五姑娘。”
……
水榭。
戲台子上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
宴席已近尾聲,隻剩一群紈絝醉醺醺地行酒打鬨。
蕭弈起身離席。
穿過兩道雕花照壁,月影婆娑,宴席和戲台子上的喧囂漸漸遠去,隻餘下草叢裡清亮的蛐蛐兒聲。
蕭弈微醉。
他撐著照壁,修長的身影在清潤月光下被拉長。
十苦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扶住他,恭敬道:“主子喝了不少酒……要不,回屋歇著?明兒還有宴席,免不了要繼續喝呢。”
蕭弈垂著頭,抬手捏了捏眉心,聲音低啞:“她呢?”
“五小姐嗎?女眷那邊散席之後就一直沒見人,聽餘味說,好像是往戲班子那邊去了——哎,主子您去哪兒?!”
蕭弈席間被敬了很多酒,步履有些踉蹌,腦海卻一片清明。
走到那座小宅院外,他遠遠聽見了清嫋的戲腔。
是南嬌嬌的聲音……
夜色如墨。
少年注視著燈火通明的小宅院,狹眸漆黑深沉,倒映不出任何光彩。
她竟然放下南府小姐的身份,去學唱戲。
她是為誰而學?
張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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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哥:醋了,哄不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