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糾結那枝茱萸時,南胭的病倒是一天天好轉,終於趕在入冬前康複了。 .
侍女匆匆進來,看著自家小姐伏案寫詩的消瘦背影,輕聲道:“大牢裡又遞了口信來,夏晴晴鬨著非要見您。小姐,您見是不見?”
南胭擱下毛筆。
她吹乾宣紙上的墨字,“為我梳洗更衣……這麼多天過去,想必她在牢裡吃足了苦頭。身為好姐妹,我應當去探望她的。”
南胭乘坐馬車,抵達了錦官城大牢。
她扶著侍女的手踏進牢房,隻見牢房狹小陰暗、肮臟潮濕,壓根兒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夏夫人躺在角落昏迷不醒,夏晴晴蓬頭垢麵地坐在柵欄後麵,隨著她踏進來,一雙眼像是野獸般盯緊了她。
“賤人!”
她抓住柵欄,小臉扭曲,“我落到如此境地,都是因為你害我的緣故!”
南胭麵無表情地立在牢門外。
她看著夏晴晴,嗓音淡漠:“是你咎由自取。”
“南胭,你彆以為我倒黴了,你就可以置身事外!奉勸你一句,你最好想辦法把我救出去,否則等衙門三審時,我就把你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官府!”
南胭靜靜看著她。
原來,夏晴晴找她來,是為了讓她救她出去。
夏晴晴嗓子嘶啞,仍舊滔滔不絕:“你設局謀害南家桑田,還攛掇我利用夏博聞玷汙南寶衣清白,光是這兩項罪,就夠你入獄了!南胭,但凡你還有點腦子,就馬上救我離開!”
南胭一步步靠近牢門。
她微笑:“你威脅我?”
“威脅又如何?!南胭啊南胭,一旦那兩項罪名暴露,你猜南家還容不容得下你?!南老太君最寵愛南寶衣,你謀害她孫女,她會要你的命!你這外室女,終究隻是個賤種罷了,怎麼比得上南寶衣那個金疙瘩?!”
一字一句,宛如尖刀般插進南胭的心臟。
她聆聽著,嘴角卻漸漸勾起譏諷的弧度。
是啊,南寶衣多嬌貴啊,全府上下都拿她當個寶貝,一天十二時辰供著燕窩,就算她不吃,廚房也不肯拿給彆人吃。
她生病期間,侍女去廚房想拿些滋補膳食,不過一碗燕窩罷了,廚娘卻防賊似的不肯給,說五姑娘隨時可能會用,得預備著。
都是南家的女兒,憑什麼她就不能享受榮華富貴?
“南胭,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這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你把我害到這個地步,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馬上救我出去,你這賤人聽見沒有?!”
夏晴晴還在歇斯底裡地咒罵。
她太靠近柵欄了。
不等她有所反應,南胭突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唔……南……胭……”
夏晴晴睚眥欲裂,卻說不出完整的話。
南胭麵色猙獰。
她死死掐著夏晴晴,壓低聲音咒罵:“南寶衣擋了我的路,我自會對付她,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有的我都會有,她沒有的我也會有!至於你,一個死囚罷了,早死早超生,記得去閻王殿告南寶衣一狀,莫要把我牽扯進去!”
不遠處的獄卒驚呆了,“這這這……”
這個小姑娘瞧著柔柔弱弱,發起狠來也太嚇人了吧?!
他正要上前阻攔,南胭的侍女款款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