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捧著銀票,溫聲道:“這是我家小姐的一點心意,你拿著打點仵作,剩下的你自己收著。夏家樹倒猢猻散,沒有人會在意夏晴晴的死活。所以她是怎麼死的,不需要我教你吧?”
獄卒連忙接住。
乖乖,五百兩銀票!
他咽了咽口水,笑道:“夏晴晴因為弑父,所以心懷愧疚,一根白綾吊死在了獄中,與這位探視的姑娘毫無關係!”
“這才像話。”
夏晴晴在監牢待了多日,早已形銷骨立身體虛浮。
她不敵南胭,漸漸翻了白眼,艱難道:“南胭……我……我好歹……幫過你……”
南胭厲聲:“幫過我又如何,哪怕是我的救命恩人,隻要她擋了我的路,我同樣照殺不誤!”
她確定夏晴晴徹底沒了氣兒,才慢慢鬆開手。
夏晴晴倒在地上,脖頸間一片淤青。
南胭拿帕子擦了擦手,轉身離開監牢。
登上馬車後,侍女放下窗簾,為她端來沏好的熱茶。
她恭聲道:“恭喜小姐,解決了夏晴晴這個心腹大患。”
南胭麵無表情地鋪紙提筆。
侍女極有眼色地為她研墨,“小姐好興致,這是寫詩呢?”
“我看過市井間流傳的那兩本話本子,雖然情節有趣,但終究難登大雅之堂。我打算寫詩,攢夠五十首之後,拿去印刷坊刊印成詩集,在坊市間售賣。”
侍女眉開眼笑:“小姐博學多才,您的詩集肯定能在天下引起轟動!”
南胭彎起嘴角。
詩集一出,人人都會稱頌她是錦官城第一才女。
若是傳到盛京城王宮,皇帝陛下一高興,說不定還會封她當郡主!
最關鍵的是,她聽說程家公子即將遊學歸來,若是他看到她的詩集,必定會仰慕敬重她的才學。
再來個花前月下的偶遇,談詩論賦、紅袖添香,何愁姻緣不成?
她笑意更甜,手下運筆如飛,一行行相思詩文躍然紙上。
南胭忙著寫詩時,南寶衣收到了一封信。
荷葉牽著裙角奔進遊廊,高興壞了:“小姐!小姐!盛京城寄來的信!盛京城寄來的!”
南寶衣踩在秋千架上,正百無聊賴地晃蕩。
“小姐!”
荷葉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興奮地舉起信箋,“是程公子從盛京城寄來的!奴婢猜測,他應該快要回來了,因此特意寫信跟小姐打聲招呼。程公子遊學艱辛,卻還願意給您寫信,可見確實把您放在了心上!”
南寶衣仍舊蕩自己的秋千。
她知道那封信。
前世也是這個時候,程德語寫信給她,說年底前會回來,還約她下雪時共賞錦官城雪景。
現在想來,這所謂的邀請,不過是他隨口一提的客套罷了。
荷葉見她隻顧著發呆,於是自作主張地拆了信:“小姐臉皮薄,不好意思看信也是有的,奴婢念給您聽。”
她清了清嗓子:“寶衣姑娘,見信如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