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醒來時,側頸痛得厲害。 .
她睜開眼,牆壁上掛著一盞昏暗油燈,四周堆滿了柴禾。
鐵窗肮臟破舊,隱隱能看見窗外懸著幾粒星辰。
狼嚎聲遠遠傳來,令人毛骨悚然。
她想揉一揉酸痛的側頸,卻發現雙手被麻繩綁在了身後。
她皺巴著小臉。
附近有狼嚎聲,這裡應該是深山老林。
被這般捆著扔在柴房,應該是山匪做的……
賑災銀不在山匪窩,她和南胭倒是被劫持到山匪窩來了!
對麵柴堆邊,南胭還昏迷不醒著。
“喂!”
她踹了南胭一腳。
對方毫無反應。
南寶衣壓低聲音:“南胭,醒醒!都被綁到土匪窩來了,你還睡!”
可對方依舊沒反應。
南寶衣忍不住抬腳往她臉上踹,踹出幾個小腳印,她還是不醒。
她隻好自己想辦法。
注意到地上放著一隻殘破的盛水小碗,她正琢磨著把小碗弄碎,再用瓷片割開麻繩,外麵忽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她急忙照原樣躺好,閉上眼睛。
有人打開了鎖頭。
“寒統領,雖然咱們沒有劫到賑災銀,但是卻劫到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小娘皮!你帶去玉樓春好好調教,保準將來能賣個好價錢!”
燈籠的光打了過來。
陰暗的柴房,立刻亮如白晝。
寒煙涼穿輕紗襦裙,外麵係著一件玄黑鬥篷,整個人透著肅殺的輕寒之氣,像是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
她挑眉看著南寶衣。
這天下,可真小。
在這種深山老林,都能碰上故交……
瞧南家小女這模樣,眼睫抖動得厲害,怕是早就醒了。
她輕輕嗤笑。
“寒統領,你笑什麼?莫非是嫌棄她們不夠美?灑家瞧著,明明很美了呀!”
“蠢貨。”寒煙涼睨了他一眼,“你知道她是什麼人嗎?”
“屬下不知!”
“她,是靖西侯的妹妹,南家的掌上明珠。”
“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啊!便是南越國的郡主公主,咱們也不是劫不起。遙想當年,咱們先祖號稱‘天樞’,效忠大雍帝王,那是何等輝煌!可是兩百多年前過去了,咱們卻淪落成山匪,窩在這小小的蜀郡,真是可悲可歎呐!”
寒煙涼沉默。
兩百多年前,天下歸一,號稱大雍。
天樞效忠開國皇帝,上探臣子機密,下知百姓動向,勢力涵蓋天南海北,高手如雲,令人聞風喪膽。
甚至有人稱,得天樞者,得天下。
後來,大雍的開國皇帝命令天樞待在蜀郡休養生息。
號令天樞的令牌,則不知去向。
兩百年多年了,他們在蜀郡一代又一代地繁衍,刻意藏起殺戮與血性,像是利劍入鞘,雖然鋒芒依舊,卻無法在世人麵前展露光華。
而這種見不得光的日子,不知還要持續多少年。
寒煙涼閉了閉眼。
睜開眼時,瞳眸冷淡如煙。
她沉聲道:“天樞稱不上劫富濟貧,但也做不出拐賣姑娘的事。把她們送下山。”
南寶衣走丟,玉石街那邊已經亂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