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西侯瘋狗似的,連賑災銀也不查了,調集了所有暗衛搜查南寶衣的下落,挨家挨戶地盤問,再盤問不到,恐怕得帶著軍隊上山剿匪。
她不想對上靖西侯。
那名小統領很是遺憾:“南府是蜀郡首富,既然劫到了他們的掌上明珠,不如用她勒索南府,若能敲詐些銀錢,咱們十裡八寨的弟兄,這幾年的吃穿用度就不愁了……”
寒煙涼看他一眼。
若是從前的南府,敲詐也就敲詐了。
可如今的南府,被靖西侯納入了羽翼之下。
勒索南府……
恐怕不等拿到銀子,就得提前被靖西侯剮下一層肉來。
富貴雖好,卻也要看有沒有命享。
這麼想著,她正色道:“如今天樞雖然落魄,卻也不做敲詐勒索的事,都給我有骨氣些!”
一眾小弟紛紛稱是。
寒煙涼朝柴房外麵走,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駐足。
她抬手撥了撥青絲,“派人下山轉告靖西侯,讓他拿沈議潮,來換南寶衣。”
一眾小弟:“……”
說好的不做敲詐勒索的事呢?
說好的有骨氣呢?
寒煙涼走後,南寶衣悄悄睜開眼。
她望著掩上的柴門,努力消化寒煙涼的那些話。
她早就猜到寒煙涼有些背景,卻沒料到,她竟然跟茶馬道上的山匪是一夥的!
還有她話裡提到的“天樞”,不知道又是何物?
她沉思間,南胭悠然轉醒。
打量過周遭處境,她急忙坐起,“咱們被山匪抓了?!”
南寶衣“嗯”了聲。
南胭更加慌張,急忙低頭檢查衣襟襖裙。
還好,除了佩戴的珠釵首飾和銀票被順走了,衣襟盤扣之類的倒是沒被碰過,她的清白還在。
她鬆了口氣,“定是那家成衣鋪搗的鬼,沒想到他們和山匪是一夥的。對了,山匪可知道咱們的身份?程哥哥何時來救我們?”
南寶衣靠在柴垛上。
她盯著油燈,淡淡回答:“不知道。”
有寒煙涼在,山匪不會傷害她,所以她並不擔心。
她擔心的是……
二哥哥會拿沈議潮,換她嗎?
沈議潮,畢竟是他的親表弟呀。
此時,玉石街。
處處都是火把和軍隊,整座長街鬨鬨哄哄、雞飛狗跳,十言麵無表情地指揮軍隊,仿佛掘地三尺,也要把南寶衣給掘出來。
千秋雪客棧大堂。
掌櫃的和小二們,瑟瑟發抖地蹲在角落。
因為端坐在大堂中間的那個男人,氣場實在太可怕了!
蕭弈麵色冷漠,始終注視門外,等待十言那邊的消息。
他想知道,究竟是誰,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搶走他的人。
沈議潮籠著寬袖,白衣勝雪,倨坐在他對麵。
他輕笑一聲:“侯爺這副架勢,簡直比搜查賑災銀還要仔細。南家小五,也不過區區下八品姑娘,怎值得侯爺一往情深?”
蕭弈睨他一眼,“你在幸災樂禍?”
“豈敢?”
沈議潮這麼說著,唇角卻不加掩飾地彎起。
程德語從樓上下來,沉聲道:“還沒有消息嗎?既然玉石街搜不到,那麼也可能是被山匪劫走了。胭兒畢竟是我的貴妾,山匪怕我新官上任拿他們殺雞儆猴,因此妄圖用胭兒威脅我。至於嬌嬌,恐怕隻是無辜受牽連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