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和沈議潮同時安靜。 .
見過臉大的,沒見過臉這麼大的。
不過是靠著父親的蔭蔽,在官衙當個主簿曆練,也好意思稱新官上任?
大堂氣氛詭異時,十言拿著一封信匆匆而來。
他拱手,將信箋呈給蕭弈:“主子,這是山匪派人送來的。”
蕭弈展開信箋。
“我猜的果然不錯,確實是山匪劫走了胭兒和嬌嬌。”程德語滿臉凝重,“靖西侯,他們是不是要求用我來替換她們?以人質換取人質終究不妥,茲事體大,不如請我爹過來一趟。我爹畢竟是蜀郡太守,他們還是要忌憚幾分——”
“十言。”
蕭弈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
“卑職在!”
蕭弈燒掉信箋,“準備一下,送沈議潮上山。”
沈議潮沉默了幾瞬,心中浮現出不妙的預感。
他試探道:“送我上山做什麼?”
蕭弈似笑非笑,“山匪寫信,要求用你交換南嬌嬌。”
預感成真!
沈議潮炸毛:“蕭弈,我是沈家郎君,二品公子!她隻是個下八品的姑娘,憑什麼拿我換她?!”
蕭弈仿佛沒聽見。
他徑直朝客棧外麵走,“備馬,本侯要親自去接嬌嬌。”
“蕭弈!”
沈議潮抓狂。
十言抬手:“沈小郎君,請?”
“我不去!我堂堂二品公子,怎麼能去土匪窩?!”
“得罪了。”
十言毫不留情,示意侍衛把他抓起來。
沈議潮好想哭。
南家小五被山匪劫持,怎麼能牽連到他身上?
來都安堰之前,他應該卜一卦的!
聽說土匪一向霸道不講理,甚至會對貌美的少年起心思,那土匪頭子定然是相中了他的皮囊!
他被活生生拖向馬車,臉都氣紅了,滔滔不絕地怒罵:
“蕭弈,你這薄情寡義的男人!你眼裡隻有南家小五,沒有我這個幕僚了嘛?!你怎麼能用我換南家小五!”
“蕭弈,你這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你豬油蒙了心、你昏了?!你這狼心狗行的東西!“
咒罵聲不絕於耳。
十言侍立在馬車邊,暗道,事實證明,讀書人也是會罵人的。
他偷看主子。
主子翻身上馬,薄唇性感翹起,正溫柔地注視著深山方向。
甚至還抬手撫了撫袍裾,儼然是去接心上人回家的模樣。
十言又望向沈議潮。
這可憐的沈家小郎君,沒有功夫在身,全然隻是個文弱書生。
他雙手死死摳著車廂門,罵著罵著就哭了:“蕭弈,我錯了,我不去土匪窩嗚嗚嗚!侯爺!靖西侯!表哥!表哥!”
然而這種時候,叫“爹爹”都沒用了,更遑論“表哥”。
蕭弈一揮馬鞭,“走!”
今夜明月皎潔。
山中無需火把,也能清楚地瞧見棲息在枝椏間的寒鴉。
蕭弈帶著一支軍隊待在山腳,十言把沈議潮送上山沒多久,就有山匪押送著兩個姑娘,沿青石山階蜿蜒而來。
隔著老遠,南寶衣激動揮手:“二哥哥!”
天知道,當她得知權臣大人肯拿沈議潮換她時,心裡有多麼歡喜!
雖然很對不起沈議潮就是了。
她跑得太快,以致跑到蕭弈麵前時,連繡花鞋都跑丟了。
她緊緊抱住蕭弈的勁腰:“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