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守喜不自禁地站起身,拱手稱是。 .
南家富貴。
由他來執行沒收銀錢之事,意味著他可以從中撈取大筆財寶!
這可是個肥差!
張都尉豔羨不已,拿胳膊肘捅了捅程太守,低聲道:“事成之後,分我些!南家手指縫裡漏出的一丁點財富,就足以叫我重娶高門賢妻,再生幾個嫡子了!”
“放心!”
程太守眉開眼笑。
程德語站在旁邊,眼眸失落。
南寶衣,居然死在了岷江洞窟裡。
那麼美的姑娘就這麼死了,真是可惜。
不過,能得到南家富貴,也還不錯。
他會代替南寶衣,好好享受南家富貴的。
圍觀人群之中。
南胭和夏明慧並肩而立。
江風吹拂著少女煙粉色的襦裙,她小臉平靜,嘴角上揚。
雖然很想在狠狠羞辱南寶衣之後,再送她上路,可是現在這般也還算不錯,再沒有女人敢跟她爭鬥叫板。
她掐了把大腿,疼得眼圈微紅,低聲道:“嬌嬌真是可憐,才十三歲,就香消玉殞了……我這當姐姐的,真是心疼呀。”
“嗬。”夏明慧輕笑,“這裡又沒人看你,何必惺惺作態?南寶衣死了,你應當比誰都高興才是。之所以寫信告訴我,說晴晴是被南寶衣害死的,不也是為了借我的手,弄死她嗎?”
“夏姑娘聰慧,任何事情,都瞞不過你的眼……”南胭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莞爾一笑,“可憐晴晴姐被獄卒活活勒死,真是可憐呀。”
這麼說著,眼睛裡笑意更盛。
夏晴晴是她勒死的。
可那又如何?
世人愚蠢,終究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她愜意地扶了扶金步搖,盤算著程德語正妻之位,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些。
而薛定威打定主意,今日就要徹底剿滅蕭弈的勢力。
他吩咐:“來人啊,把和蕭弈親近的從犯,全部就地斬殺。再去把他的屍體挖出來,當眾鞭屍三百。”
狼衛領命。
十言等暗衛握起刀,正要火拚,遠遠傳來一聲“且慢”。
圍觀百姓讓開一條路。
白衣勝雪的貴公子,籠著寬袖,騎在一頭灰不溜秋的毛驢上,正噠噠噠地往這邊來。
以這種方式出場,沈議潮內心是拒絕的。
他是正二品公子,自然應該騎白馬,瀟瀟灑灑地出場。
然而寒煙涼告訴他,山寨裡的馬都被騎走了,隻剩這頭驢子。
沒辦法,他隻好騎著驢趕來救場。
他來到兩軍中間,微笑:“薛都督所說的三宗罪,皆都缺少人證物證,恐怕不能立案定罪。”
“缺少人證物證?”
薛定威大笑。
因為抽了過多的煙,他笑起來時聲音嘶啞,令人畏懼。
終於笑罷,他道:“蕭弈帶著十萬大軍,屠戮張府滿門,全城百姓看得一清二楚,張都尉看得一清二楚,難不成還有假?”
“不錯!本官親眼看見蕭弈殺了我全府上下,血都濺到我臉上來了!”張都尉厲聲作證。
沈議潮提醒:“近親不得作證。”
“不見棺材不死心!”張都尉轉向圍觀百姓,麵露凶相,“你們這些人都親眼看見,蕭弈帶著十萬大軍去本官府上了吧?!還不快為本官作證?!”
百姓們安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