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把與顧崇山的那個賭約,告訴他呢?
權臣大人滿身傲骨,又十分厭惡顧崇山。
如果知道她用她自己當做賭注,肯定會生氣。
說不定,現在就會帶她離開鎮南寺。
那她這麼多天的努力,就都要泡湯……
她出神時,蕭弈睜開丹鳳眼。
他薄唇輕勾,隨意拉開被子:“嬌嬌這般盯著我,莫非是想到哥哥的被窩裡睡?”
“不……不想的!”
南寶衣急忙放下帳幔。
過了一刻鐘,她仍舊睡不著。
她試探道:“二哥哥,你覺得顧崇山怎麼樣?”
“不怎麼樣。”
“他是欽差大臣,手握尚方寶劍,有對地方大員先斬後奏的權力。如果他站在咱們這邊,對付程太守就簡單多了,甚至無需上報朝廷。”
“南嬌嬌。”
“乾嘛呀?”
“不許在床上念男人的名字,有失體統。”
南寶衣:“……”
她撇了撇嘴,默默翻身向裡。
不跟權臣大人商量事情吧,他總覺得她蠢笨。
跟他商量吧,他又總喜歡橫插一腳,說的話與她要商量的事牛頭不對馬嘴。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很難搞。
比顧崇山還難搞!
罷了,她就不安排劇情和對話了,真到火燒邪崇女的那天,他們各自臨場發揮吧!
次日。
距離七七四十九天,還剩一日。
夏明慧提前住進鎮南寺禪房,找到了南胭。
她道:“南寶衣那賤人,與鎮南寺高僧辯論了一個多月,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全然改變。甚至很多受過南家恩惠的難民,到處說那首童謠,是被有心人惡意編撰出來的。我甚至得到消息,他們打算明日聯合起來救人。”
南胭死死扯著繡帕。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眼看著南寶衣明日就要被活活燒死,她怎麼甘心讓她翻身?!
初秋的風透著冷意。
她緩緩抬眸,沉聲道:“我有個主意,能令她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夏明慧:“願聞其詳。”
南胭附在她耳畔一陣低語。
夏明慧充滿陰霾的眼睛,逐漸明亮。
半晌,她捂著繡帕笑出了聲,“不愧是名揚錦官城的大才女,這個主意甚好。胭兒,我明日,可就拭目以待了!”
今日軍營事務繁忙。
蕭弈叫十言提前遞了話,說是晚上歇在軍營。
南寶衣悶悶不樂地坐在妝鏡台前。
她盯著銅鏡,抬手撫上眉眼。
稚嫩的眉眼之間,滿是失落。
喜歡一個人卻見不到他,大約就會如此為他牽腸掛肚。
她鑽進床帳,下意識望一眼地鋪的位置。
四十多天共住一屋,如今突然空空如也,真叫她不習慣。
她躺進被窩。
燭火漸漸燃儘,隻餘下帳中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光暈。
她閉上雙眼。
“二哥哥,好夢呀……”
少女甜甜的呢喃聲,被角落陰影裡的男人,儘數收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