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慧仔細掃了眼禪房,確定沒有漏下任何證據,才掩上屋門。
屋門合上前的刹那,方姨娘似是若有所感,掙紮著睜開眼。
“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艱難呢喃著,將夏明慧的麵孔牢牢記在了心裡。
隨即,再也支撐不住,流淚滿麵地暈睡過去。
偏僻的後園子。
南胭緊張地望了眼身後,“沒被人發現吧?”
“放心,沒人看見我們。”
夏明慧遞給她一把刀,“你來,還是我來?”
南胭盯著嬰兒,眼睛裡掠過殺意。
半晌,她發狠:“用刀太明顯。既然要栽贓南寶衣是吃小孩兒的邪崇,自然應該在這嬰兒身上弄出些牙印。”
“牙印?”
“鎮南寺後門,有幾條野狗。”
夏明慧惡從膽邊生:“既然都做到這一步了,咱們不妨玩一手更大的。”
她附在南胭耳畔,低語了幾句。
……
今日就要被燒死的南寶衣,還安安穩穩地躺在拔步床上。
“今兒穿什麼呢?”
少女的一隻白嫩腳丫子,懶洋洋地搭在床榻邊緣。
水蔥似的指尖,捏著水粉繡帕,慢悠悠地甩來甩去。
“畢竟是在全郡老百姓麵前露臉的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得打扮得美美的才好,叫他們知道我南嬌嬌彆的沒有,美貌卻是貨真價實的……”
正琢磨著打扮,她忽然皺了皺小鼻子。
一股濃烈焦味兒,從外麵傳來。
沒多久,地窖外麵傳來鋪天蓋地的呐喊聲:
“著火了、著火了!救火啊!”
“喝的水都不夠了,哪兒來的水去救火?!”
“趕緊跑吧!”
嘈雜聲震耳欲聾。
南寶衣驚得跳下拔步床,哪兒還敢磨磨蹭蹭去打扮,隨手扯了件襦裙套上,飛奔向地窖出口。
可是地窖出口卻是鎖著的。
她瞥見牆根角落擺著一把大鐵錘,也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了,使出吃奶的力氣抄起大鐵錘,發瘋般砸向木門!
剛砸到木門上,負責保護她安全的十言正好破門而入!
“哐當”一聲巨響,木門連帶著十言一起被砸飛出去!
“唔……”
南寶衣驚悚。
她看著十言鼻血橫流、滿地打滾的模樣,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
光是看一眼,就覺得好痛啊!
十言掙紮著爬起來,滿臉是血地拱手:“來遲了,請小姐恕罪!”
“沒事、沒事,咱們快走!”
如今正值大旱,想來鎮南寺沒有足夠的水源用來救火。
大火連綿,說不定連山都會被燒掉!
得趕緊下山才行!
南寶衣拎著裙擺,跑得比兔子還快。
十言追在後麵攆。
透過火光,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寶衣姑娘的頭發……
怎麼像是白了?
他心頭微凜,突然往反方向跑去。
他得馬上告訴主子!
南寶衣穿過大雄寶殿時,聽見殿中傳來撕心裂肺地啼哭聲。
她捂著口鼻衝進火光,寶殿裡竟然扔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