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吃了口茶。
他抬眸,淡漠地睨向場中少女。
金秀烈大大方方地與他對視。
她是草原上的公主,自幼就美貌過人,被譽為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是所有草原漢子都想娶的女人。
凡是見過她的男人,就沒有不愛她的。
而她畢生的願望,是嫁給世上最強大的男人。
她前兩日初到盛京時,聽皇後娘娘說,這位南越攝政王手握兵權非常強大,今日一見,他的容貌也相當出色,很附和她挑選駙馬的標準。
她微微一笑,在春陽中舒展身體,將所有的美好展現給蕭弈觀看。
旁邊的紈絝唉聲歎氣,羨慕道:“攝政王當真是好福氣,不僅娶了寶儀郡主那等美人,還能擁有西蠻公主這樣的嬌妾……”
宋柔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蕭弈看得這麼認真,想必是動心了。
動心了就好,這位西蠻公主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蕭弈對她動了心,南寶衣往後的日子就淒慘了……
她浮想聯翩之際,聽見蕭弈嗤笑:“對本王而言,美人這種東西,在精不在多。本王已經娶了天底下最美的那個,有她在,其他美人,便都算不得美人,便都入不得本王的眼。”
男人的嗓音透著幾分嘲弄,幾分狂妄。
金秀烈從未被人貶低過容貌,頓時怒不可遏:“不知攝政王妃是何模樣,難道比本公主更加美麗?本公主不信!”
其他不少沒見過南寶衣的秀女,也紛紛讚成點頭。
莊夏嘴碎道:“攝政王定然是害怕擅自收了美人,回家後被南寶衣罵,因此才不肯要……我也算是見過世麵的,像皇後娘娘、西蠻公主甚至南太妃,都是容色極好的美人,我不信世上還有比她們更美的人——”
話音未落,禦花園儘頭傳來太監的唱喏聲:
“攝政王妃到——”
正是暖春時節。
花徑兩旁的牡丹開得爛漫,可穿過花叢的少女,卻令滿園牡丹都淪為了陪襯。
她雲髻峨峨,穿玄黑色繡金芙蓉襦裙,手執火蓮花金流蘇團扇,尾指嬌氣翹起,肌膚勝雪,絳唇似火,顧盼時一雙丹鳳眼雍容高華,小山眉更添入骨風流。
前世的南寶衣容貌被毀,沒有機會長大,也沒有機會向世人展示這張花容月貌的臉,而這一世,十六歲的少女褪去稚氣,恰似迎風怒放的花兒,精心打扮過後,美輪美奐,殊色傾國。
剛剛才吹捧過皇後的秀女們,呆若木雞。
這個女人,難道就是攝政王妃?
她竟是如此天人之姿!
她們想起剛剛吹捧宋柔時說過的話,紛紛尷尬不已。
攝政王妃不在還好,她一來,原本還算美麗的皇後娘娘,就像是螢火遇見了烈陽,相形見絀,黯淡無光。
宋柔的臉色忽青忽白。
第一次意識到,無論自己怎樣努力,無論使用多少珍珠膏,也仍舊比不上南寶衣的美貌。
她垂下眼簾,用飲茶來掩飾濃濃的妒火。
西蠻公主金秀烈同樣愣在當場。
回過神後,她緊緊掐住雙手,美眸中是不加掩飾的自卑。
南寶衣對所有目光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