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監察禦史,聞風而動,竟然紛紛參奏陳猛私生活邋遢不堪。
南寶衣聽著他們以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架勢,斥責陳猛是如何如何的腳臭,如何如何的有辱斯文,隻覺比聽評書還要精彩。
蕭弈低聲道:“這幫監察禦史本就空閒嘴碎,正事不做,整日盯著人家府裡,芝麻蒜皮兒的小事都能叫他們參奏半日。”
南寶衣豎起細白小手,輕輕遮擋住唇瓣,低聲道:“那他們為何不參奏二哥哥帶我進金鑾殿呀?”
“他們倒是敢……”蕭弈笑容散漫,“不過,我剛當攝政王時,也有兩個不長眼的,參奏我以下犯上冒犯皇族。”
“後來呢?”
南寶衣露出吃瓜表情。
蕭弈挑眉,簡明扼要:“後來,他們再也沒有出現。”
南寶衣:“……”
懂了!
蕭弈垂眸看她,怕她又開始害怕自己,於是捏住她的細白小手輕輕把玩,問道:“嬌嬌是否覺得我太過殘酷血腥?”
“沒有呀。”
南寶衣乖巧臉。
這就叫血腥殘酷了?
這廝前世砍掉了雲袖的雙手,還砍掉了一撥刺客的腦袋掛在府門上示威,甚至還拿公主的腦袋當酒器……
現在的權臣大人,已經是溫和版的權臣大人了。
蕭弈見她不害怕,稍稍放了心。
金鑾殿上,陳猛被一群文臣逮著,往死裡捶。
那些參奏他的語句華麗精致又似乎很有道理,他一個武將孤零零的又笨嘴拙舌,根本說不過他們!
陳猛快要被捶哭了!
楚懷南也終於臨近爆發點。
他是皇帝啊,是南越國的皇帝啊!
他在朝堂上,當然是要指點江山造福社稷。
蕭弈和小郡主花前月下你儂我儂,為什麼他卻要花這麼長的時間,去傾聽陳猛的腳到底有多麼臭?!
他忍無可忍,沉聲:“夠了!”
滿殿的吵吵鬨鬨,瞬間安靜下來。
楚懷南冷冷道:“陳猛不修邊幅有辱官員形象,罰俸半年。”
陳猛老臉都要掛不住了,隻得紅著臉跪倒在地,謝主隆恩。
處理完了陳猛的事,楚懷南盯向蕭弈:“蕭卿,你攜帶家眷上朝,是否有違宮規?你眼中,可還有禮儀法度這個東西?女子不得乾政,身為男人,再如何寵愛女人,也不應該讓她參與朝堂之事,更不應該讓她旁聽朝廷機密。”
蕭弈微笑:“皇上認為,本王的嬌嬌,坐在這裡不合適?”
楚懷南右眼泛紅,冷聲反問:“難道攝政王覺得合適?!”
蕭弈挑著眉,若有所思地望向南寶衣。
半晌,他莞爾:“嬌嬌坐在這裡,確實不合適。”
就在楚懷南和文武百官,以為他要帶著南寶衣離開的時候,蕭弈朝南寶衣伸出手。
南寶衣懵懵懂懂的,把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蕭弈牢牢握住她的手。
他的身姿高大挺拔,革帶軍靴,將那襲寬大繁瑣的攝政王官袍完完全全撐了起來,行走之間袍裾翻飛,姿態輕鬆寫意而不失高貴。
他牽著的少女,身量隻及到他的肩膀,嬌小美貌,膚白勝雪,玄黑色的織金襦裙,與他的官袍看起來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在滿殿文武的注目中,蕭弈牽著南寶衣,漫不經心地踏上九級禦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