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緊緊握住韁繩。
原來並不是南胭綁架四哥,而是沈議絕利用南胭,勾引她前來。
可是沈議絕,怎麼會出現在盛京?
沈議絕黑衣凜冽,左眼下刀疤凶悍,周身氣度陰沉,似乎連白馬都感受到殺意,顫顫打了個響鼻,載著南寶衣不安地後退兩步。
金吾衛圍了上來。
南寶衣頭皮發麻。
“嬌嬌!”南承書眼眶通紅,“你怎麼那麼笨,你管我作甚,你就不該來這個地方!這個男人好狠,他打了南胭堂妹!”
南胭翻了個白眼。
比起南承書的整潔體麵,她確實淒慘多了。
鼻青臉腫,衣裙臟汙,滿身是傷。
她萬萬沒想到,她那日跟沈議絕離開盛京之後,就被他囚禁了起來,還逼著她寫下綁架南承書的那封信,隻因她勢單力薄,比起沈議絕,反而更容易把南寶衣引出來。
她自知入了賊窩遭人利用,隻怕利用完就會被滅口,因此不肯寫。
可是沈議絕何等凶狠。
他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她不寫,他就叫金吾衛打她,恨不能把她活活打死,她這段時間過得那叫一個生不如死!
她強忍怒意:“南寶衣,我算是看出來了,隻要一沾上你,我就沒好事。我每次被綁架都是因為你,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
南寶衣了然。
原來印章上的血漬並不是四哥的,而是南胭的。
四哥完好無損,她就放心了。
她對沈議絕道:“既然我人已經來了,你能否按照信上所言,放我四哥離開?沈家是大雍名門,總得信守承諾不是?”
沈議絕眉眼陰鷙而漫不經心:“落入我手裡的人,沒有活著出去的說法。”
長刀出鞘,毫不留情地砍向南承書——
“沈議絕!”
南寶衣陡然拔高音量。
“阿兄。”
一道白衣勝雪的人影,從樹後走來。
年輕的貴族郎君,如雲似月,麵如冠玉,竟然是沈議潮。
他道:“阿兄,姑母吩咐,隻取南寶衣性命就好。南承書,放了也就放了。畢竟,我也算承過南家的恩。”
沈議絕看了眼渾身發抖的南承書,收刀入鞘。
沈議潮雙手籠在寬袖裡,淡淡道:“南姑娘,好久不見。”
南寶衣咬牙。
是好久沒見。
這廝回了趟長安,又端起了那副名門姿態,很令人厭惡。
被解開繩索的南承書,卻不肯走:“我身為兄長,怎能把嬌嬌扔在這裡?!”
南寶衣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他,騙他道:“你留在這裡,也保護不了我,不如去宮裡尋二哥哥,如果他能過來,興許我還有一線生機。”
南承書一想也是。
他爬上馬背,忌憚地抬起馬鞭指向沈家兄弟,威脅道:“你們若敢殺我妹妹,二哥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等著!”
說完,勒轉馬頭,紅著眼眶趕緊去找蕭弈。
他走後,南胭幾乎崩潰。
她尖聲道:“既然你們隻殺南寶衣,那還抓我作甚?!沈郎君,南家對你有恩,我也是南家人啊,你為何不放了我?!”
沈議潮沒拿正眼看她。
他隻看著南寶衣,平靜道:“蕭弈拿下南越,姑母大悅,特意為他準備了幾場選秀,如今隻等他返回長安。而你,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存在。懂我的意思嗎?山間野草,怎配和太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