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寶衣沒吭聲。
沈議潮又道:“念在你我有過交情的份上,今夜就讓南胭為你陪葬。你若有遺言,隻管說出來,我會替你轉述給蕭弈。或者,遺物也成。”
南寶衣隻盯著他,仍舊不說話。
她的丹鳳眼精致銳利,眼尾上挑,勾出些許諷刺。
沈議潮不願與她對視,彆開視線。
南寶衣垂下頭,看了眼塗滿丹蔻的指甲,抱著拖延時間的心思,道:“我指甲上的丹蔻,是他為我染的。能否給我一把剪刀?我想把指甲留給他。”
沈議潮答應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南寶衣開始慢慢吞吞、仔仔細細地剪指甲。
她剪得太慢了。
沈議絕已是不耐。
這女人拖延時間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他寒著臉握住南寶衣的手,利落地剪下她的尾指指甲:“有這個就夠了。把她們綁起來,扔進山洞。”
南寶衣:“……”
沈家人,真的不笨啊。
金吾衛立刻行動。
南胭不停叫罵踢踹,被金吾衛扇了兩個耳光才消停。
她們兩個背對背被反綁在一起,丟進了堆滿炸藥的山洞。
山洞光影幽暗。
南寶衣嗅著濃烈的火藥味兒,環顧四周,小聲道:“他們打算炸了這裡。山洞坍塌,咱們被埋在地下,就再也不會有人找到你我的蹤跡。南胭,你不是一向聰明嘛,你倒是趕緊想個法子呀。”
南胭咬牙切齒:“我隻恨自己被綁著,否則我一定要親手掐死你!南寶衣,你怎麼就那麼招人恨呢?!”
招人恨也就罷了,還總連累她!
南寶衣訕訕。
南胭罵罵咧咧地開始掙紮,妄圖掙脫麻繩。
南寶衣提醒道:“你彆亂動,這綁法是官衙專門綁罪犯的綁法,你越掙紮,它就捆得越緊,到時候咱倆得勒死——嘶,你掐我作甚?!”
“我恨死你了!”
南胭歇斯底裡,不管不顧地用手掐南寶衣後背。
南寶衣吃痛,連忙道:“你彆掐我,我看這山洞還挺深,興許裡麵有彆的出路,咱們站起來,試試看能不能跳著走。”
跳著走……
南胭表情扭曲。
兩人用肩膀扶著牆壁勉強站直,因為雙腳被綁在一起的緣故,隻得同時往山洞裡麵跳。
然而事實證明,她倆確實不能合作。
南寶衣跳得高,南胭跳得低,剛跳出去一步,就重重栽倒在地。
南胭忍無可忍,使勁兒哭嚎辱罵,吵得南寶衣耳朵疼。
山洞外。
沈議絕帶著金吾衛,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
他聽著山洞中傳來的絕望吼叫,麵無表情地翻身上馬:“姑母已經去找蕭弈,咱們也該進宮了。”
他示意手下放箭。
羽箭攜帶著火焰,朝山洞呼嘯而去,點燃了炸藥引線。
沈議潮策馬疾馳,聽著背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神色不明地閉了閉眼:“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