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弈沉默片刻,高深莫測:“年代久遠,屍骨無存。”
南寶衣:“……”
這回答,好狠!
……
蕭弈把南寶衣安置在這座小宅院,專門養傷。
南寶衣一心扮演賢妻,好消除蕭弈的戒心,因此假模假樣地抱出算盤和賬本,在西窗邊跪坐好,柔柔問道:“夫君,不知咱們家中還有多少銀錢?你如今不當鴨子了,咱們家沒有收入來源,在你找到下一份活兒之前,得節省開支才行。”
找活兒……
蕭弈翻了兩頁書,頭疼。
南寶衣聲音更柔:“夫君,銀錢?”
蕭弈隻得伸手往懷裡掏。
他平日行走,都是十言跟在後麵付賬,他幾乎不帶銀錢在身上。
被小姑娘溫溫柔柔而又期盼地注視,他硬著頭皮掏了半晌,卻隻掏出兩錠碎銀子。
碎銀子放在胡桃木矮案上,少得可憐。
南寶衣暗暗鄙夷。
也是金陵遊最貴的鴨子,怎的就這點兒積蓄?
養不起她的。
她抬眸,笑容溫柔:“要不,夫君再去金陵遊做兩三個月?”
蕭弈:“……”
渣女。
失憶了的南嬌嬌,是個徹頭徹尾的渣女!
他沉沉道:“我在長安也算交友廣泛,想找活兒做,也不過幾句話的事。家中銀錢開支,無需娘子操心。娘子安心養傷,即可。”
南寶衣輕搖團扇,笑道:“我與夫君開玩笑呢。”
她把兩錠碎銀子藏進袖袋:“回家時,我見胡同外麵有個賣菜的小集市。我去買菜做飯,夫君想吃什麼?”
買菜做飯……
蕭弈更加頭疼。
南嬌嬌連菜市場都沒去過,她還會買菜?
他隻得道:“我陪你一起去。”
來到集市上,南寶衣看什麼都新鮮。
隻是她受不了活禽的膻味兒,於是給了蕭弈一錠碎銀錢,叮囑道:“夫君去雞籠那邊買一隻老母雞,我晚上給你燉老母雞湯,滋補身體。”
蕭弈拿著銀錢。
英雋深豔的麵龐,充滿了不敢置信。
南嬌嬌,做老母雞湯?
她說得那麼理所當然,仿佛很賢惠似的,可她會做嗎?
南寶衣丹鳳眼清潤如水:“夫君,你發什麼呆呀?”
蕭弈隻得道:“我去買雞,你去那邊買兩根蔥,用來勾鮮。再買兩個土豆,晚上炒土豆片吃。其他蔬菜你看著買,買你喜歡的。”
南寶衣應下。
等蕭弈提著買好的老母雞回到這裡,就看見南寶衣款款回來了。
小姑娘一手拎著裙角,一手拎著竹籃,行走在嘈亂喧囂的菜市場裡,似乎唯恐弄臟了繡花鞋,連走路都是踮著腳,那叫一個嬌嬌氣氣。
他看了眼竹籃。
讓她買兩根蔥,她竟然真的隻買了兩根,像頭發那麼細的兩根。
讓她買兩個土豆,她竟然也真的隻買了兩個小小的、小小的土豆。
蕭弈眉心跳得厲害。
“夫君,”南寶衣遲疑地搖了搖竹籃,“兩根蔥是不是少了點?”
蕭弈:“……”
既然知道少了點,就多買點呀!
沒法兒,蕭弈隻好帶著她,又重新買了蔥和土豆。
回到小宅院,南寶衣挽起袖管,要下廚。
然而麵對活蹦亂跳的老母雞,她犯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