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夫君,這雞竟是活的,好生可怕!”
蕭弈:“……”
買了死雞才可怕好嘛!
想起南嬌嬌幼時炸過他的廚房,蕭弈對她下廚已經不抱期望。
他卷起袖管,淡淡道:“我來。”
南寶衣怔住。
她盯著這位美貌郎君,隻見他一手握住老母雞脖子,一手握住菜刀,那叫一個手起刀落、乾脆利落、血濺三尺!
哪還有落雨初見時,他在湖畔小船裡高潔風流的名士模樣!
蕭弈吩咐:“去燒開水。”
燒開水南寶衣還是會的。
她燒好開水,就看見蕭弈蹲在水盆旁,把老母雞放在開水中泡了一段時間,才開始拔毛,之後開膛破肚,放血切塊兒,動作很是熟稔。
蕭弈圍著圍裙站在案板邊,拿起切好的雞腿給南寶衣看:“給你留這麼大一個雞腿,夠不夠?”
南寶衣嬌聲:“太大了,吃不完。”
蕭弈便又切了一刀。
灶火已經燒好,他開始燉湯。
南寶衣手持團扇站在旁邊,看他一會兒往灶洞裡添柴,一會兒往鍋裡添水,一會兒又往湯裡添油鹽醬醋蔥蒜薑。
郎君低垂眼睫,側顏認真,手裡握著的明明是鍋鏟,卻偏偏被他握出了刀劍朱筆的氣勢。
郎君美貌,哪怕是下廚做羹湯,也是非常養眼的。
南寶衣暗道,如果他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算計,如果他不曾欺騙她,說不定她真的會對他動心。
嫁給這樣的郎君,哪怕他掙不到銀錢,可是放在家中養著,三不五時地看幾眼,連吃飯的胃口都能好上許多呢!
南寶衣倚在灶台邊,鬼使神差地問道:“夫君為彆的女人,下過廚沒有?你曾經接待的那些貴婦人,可曾嘗過你做的菜?”
蕭弈看她一眼。
南嬌嬌果然愛他,哪怕失憶了,也急不可耐地要吃醋。
儘管他臉上表情淡淡,但薄唇卻微不可察地勾起。
他切了一塊糖水蘿卜,溫柔地塞進小姑娘嘴裡:“未曾給彆人做過飯。這輩子,隻打算給嬌嬌一個人做飯。”
糖水蘿卜又甜又脆。
南寶衣團扇掩麵,小口小口吃完,已是甜到心坎。
卻不知是蘿卜甜,還是他的話甜。
她默默彆開小臉,丹鳳眼卻彎如月牙。
因為南寶衣不喜歡吃炒土豆片,所以蕭弈隻好改成清蒸。
老母雞湯還在火上燉著。
蕭弈去後院打水,南寶衣揭開鍋蓋,看見土豆片都蒸熟了。
她看了片刻,突然靈機一動。
於是菜肴上桌時,蕭弈就看見他的蒸土豆片,變成了一個個心形。
南寶衣托著盤子,笑容溫柔婉約:“夫君快看,我特意給你做了一道菜,名叫‘一片冰心在玉壺’。”
蕭弈:“……”
一片冰心在玉壺?
這不就是他蒸好的土豆嘛。
南嬌嬌改變了土豆的形狀,所以就變成她做的菜了?
她怎麼不上天。
南寶衣拿起筷箸,小意溫柔地夾起一片愛心土豆,喂到蕭弈嘴邊:“夫君嘗嘗?”
美人恩重。
蕭弈隻得嘗了一片。
南寶衣雙眼亮晶晶的:“如何?”
蕭弈:“……”
明明是自己蒸的土豆,他還得誇南嬌嬌手藝好。
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