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蓁蓁輕聲:“今夜月色極美,真想這條路——啊!”
她話沒說完,腳下突然一滑!
南寶衣反應快,急忙抱住她,才沒讓她滾下台階。
她關切道:“你沒事吧?”
季蓁蓁窩在她懷裡。
小道長熏了山水香,聞起來格外清幽冷冽,猶如空山新雨,晚天秋色。
她仰頭,正對上南寶衣從容漆黑的丹鳳眼。
她雙頰浮紅,連忙站好:“沒,沒事……”
她抬手,不自然地彆起一縷鬢發到耳後。
也不知怎的,心臟像是小鹿,在胸腔裡亂跳得厲害。
如果之前,她對小道長是見色起意,那麼這一刻,她似乎真的動心了……
南寶衣沒在意她。
她舉起燈籠,照了照前方的青石台階。
她回頭,朝季蓁蓁伸出手:“前麵台階陡峭,又生了苔蘚,我牽著你走吧,不容易跌倒。”
季蓁蓁看著她的手。
半晌,她紅著臉,羞怯地把手放進南寶衣的掌心。
道袍少年掌心細嫩溫軟。
她好喜歡……
終於來到濛山書院。
樓閣燈火通明,書生們有的登高長嘯,有的吟詩作畫,有的聚眾論辯,不少世家子弟也在其中,都是抱著求娶季蓁蓁的心思而來。
因此,瞧見季蓁蓁回來,他們連忙迎上來。
季蓁蓁不喜他們。
她回眸,期盼地望向人群外的南寶衣:“小道長,中秋那天,你一定要來呀!”
南寶衣點點頭。
她目送季蓁蓁被簇擁進書院,心裡很是羨慕。
同是寒門出身,可是季蓁蓁的父親是山長,門下學生都是朝中官員,所以才會有那麼多達官顯貴、才子俊傑求娶她。
而她呢,她的父親一無是處。
從小到大,追求她的不是渣男就是變態。
現在倒好,她連生小孩兒都不成,何談嫁人?
正惆悵時,尉遲北辰過來了。
他穿短褐衣裳,腰間掛一隻大酒葫蘆,係一條寬鬆的黑布燈籠褲子,腳踩袼褙白底黑布鞋,看起來不修邊幅。
他提一盞燈,揚了揚劍眉:“寶衣妹妹,你發什麼呆呢?你姐姐怕你被狼叼走,叫我來接你。”
南寶衣點點頭,隨他往回走。
山路清幽。
尉遲北辰一邊走,一邊偷眼去瞅南寶衣,故作輕鬆道:“寶衣妹妹,現在四周無人,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隻管放心大膽地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南寶衣板著小臉:“我沒有話想跟你說。”
“你不要跟我客氣嘛!”
“我沒有跟你客氣。”
尉遲北辰突然跳到她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不說,那我說了。”少年眉眼桀驁,坦率而熱情,“寶衣妹妹,我可喜歡你,我想納你為妾!”
做妾?!
南寶衣咬牙。
雖然她不夠好,但尉遲也是做過鴨子的人,他又好到哪裡去?
居然張口就要求她做妾!
果然,追求她的不是渣男就是變態!
“有病!”